皇後娘娘未等馮佑憐發話,便領著自己的宮女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興和宮。德喜擔憂地走過來扶著馮佑憐,問道:“馮主子,明玉宮女不會有事吧?”
馮佑憐閉上眼,苦笑著搖了搖頭,歎息道:“蟬兒下落不明,明玉又身陷魔窟,我怎麼這麼沒用,自己的宮女都保護不了。”
“主子,你別這樣說。”德喜安慰著她。一直躲在屏風後麵的董小葉悄悄地走向他們,並且幫助德喜將馮佑憐攙扶著坐在臥榻上,說道:“馮淑妃,你不應該受這份苦啊。”
馮佑憐並不知道董小葉所表達的涵義,隻以為是董小葉心疼自己才說出的話。
“馮淑妃…”董小葉一激動,說道:“不如我們想辦法出宮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董夫人,你說什麼呢?”德喜大驚失色。
馮佑憐也愕然注視著她,拉著董小葉的手說道:“那明玉呢?蟬兒呢?我們不能不管他們啊。”
董小葉尷尬地垂首,點了點頭說:“是啊,不能扔下他們。是奴婢一時間說錯了話。”
“再說了,離開皇宮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哪還不都是皇上的地方。”德喜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個道理連德喜都知道,馮佑憐和董小葉心中豈會不知?況且現在的馮佑憐有了皇子,讓她如何能抉擇?就算宮外擁有自由,擁有幸福,可是她也不得不留下來麵臨著一波又波的狂風浪雨。這就是她的宿命,她幾乎放棄了掙紮,聽到董小葉這樣的話,不由得令自己更加刺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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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精心烹調了新式樣的點心送來昭信殿,她也希望皇後娘娘將自己要過來,隻是單單純純地想吃好吃的東西。但是她認為這樣的念頭是一種奢侈,是對皇後娘娘擁有的仁慈的奢侈,因為娘娘根本不會在對待她的時候,在她身上出現“仁慈”二字,要她過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打擊馮主子之外,還要折磨自己。
大殿之內隻有兩人,一個是皇後娘娘,而另一個就是琉璃,她的容顏依然沒有改變,還是充滿著恨意,仿佛她就該欠著她的,隻是明玉不明白,為何這種恩怨要無休止地延續下去,或許是他們一開始就不應該選錯主子,不應該因為主子而站在對立的懸崖邊,最後的結果,無疑是有一方要掉下懸崖,粉身碎骨。然而,明玉知道,無論最後哪一方如此她都會痛不欲生。隻可惜琉璃現在中皇後娘娘的毒太深太深,她已經沒有能力拉她出來,正如自己陷入馮淑妃身邊越來越深,她也無法將自己拉上來一樣。
“啟稟皇後娘娘,這是明玉為了配合娘娘的口味而新發現的一種點心,請娘娘品嚐。”說著,明玉跪在地上雙手捧上自己的點心,然後琉璃將她手中的點心拿到皇後娘娘身邊。
皇後娘娘沉默著看了看,並且拿起其中一個點心送到自己嘴邊小口地咬了咬。
“咳咳咳…”皇後娘娘突然咳嗽不止,怒不可遏地罵道:“你給本宮吃了什麼?”
琉璃丟掉手中的點心,著急地拍了拍皇後娘娘的後背,也跟著怒喝:“明玉,你好大的膽子,敢對著皇後娘娘下毒。”
明玉慌張地仰起頭,急切地辯解:“奴婢沒有下毒,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如果娘娘不相信的話,奴婢可以試吃給娘娘看。”說著,她慌忙地爬過去抓起地上的點心就往自己嘴裏送。
皇後娘娘稍微緩解後,立馬站起來矯健地走過去踩了踩明玉的手,明玉“啊——”一聲,然後忍住了手指的痛,一直低著頭不語。
“你敢對本宮下毒,吃這些點心就能了事嗎?”皇後娘娘怒吼著,將地上所有的點心全都踩扁,然後又對著明玉喝道:“現在給本宮撿起來全都吃掉。”
明玉咬著唇,一動不動地跪在原地。
“怎麼?在興和宮呆久了,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皇後娘娘眯起眼譏諷道:“看來,你在興和宮過得實在太逍遙了,還時不時地出些鬼主意,哼,小皇子身上的傷勢是不是馮淑妃自己造成的?”
“馮主子對小皇子寵愛有加,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孩子?”明玉冷冷說道:“不是所有人都看到娘娘那日大鬧興和宮嗎?”
“放肆。”皇後娘娘弓起身子對著明玉狠狠地掌摑一個耳光,斥道:“你以為你成為馮淑妃的貼身婢女就能逍遙自在,為所欲為?哼,你伺候的上一個主子是耶律夕這個賤人,她最終的下場是不得好死,本宮看看你現在伺候的主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就是有個小皇子嗎?本宮也有。”說著,皇後娘娘撫摸著自己微凸的肚腩,大笑說道:“本宮就看著馮佑憐到時候如何哭,哈哈哈,本宮要一點點地將皇上的心拿回來,是本宮的本宮都要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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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皇後如何?”皇上高煒問詢趕來昭信殿,而太醫也為皇後娘娘看診完,走出來的時候高煒急忙地問道。
“回皇上,娘娘並無大礙,隻是因為娘娘對有些香料敏感會引起呼吸不適。”太醫解釋道:“所以才會咳嗽不止,隻要稍作休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