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盔甲,手持長槍,騎著坐騎赤彪的皇帝高煒似乎回到自己征戰的那個時候,他陪同父皇打下江山,在聲色犬馬的戰火中開辟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章,然而,深居皇宮之後,他早已經忘卻這些戎馬生活,在酒色之中沉浸著虛榮的權力。
奪下太後和輔佐大臣的實權之後,他忘了自己還要鞏固勢力,光是擁有帥印又如何統領千軍萬馬?他雖然是皇帝,卻名聲不抵宮外的蘭陵王,一心隻為奪權,奪權,一步步逼著自己遠離至親,不相信任何人,江山如畫中,流淌著親人的鮮紅血液…
“呼呼…”高煒大喝一聲:“駕…”
薛孤跟隨在後,與皇上一同策馬趕來。
“打開城門。”高煒命令道:“薛孤,你不必隨行了。”
“皇上…”薛孤自然擔憂高煒的安全。
“你不是很相信蘭陵王嗎?”高煒對他們的心思一直了然於心,隻是他習慣了獨自藏匿。
薛孤跳下馬退後兩步,卻令站在城門上的張孝卿著急起來,一邊往下跑,一邊大喊:“使不得,使不得,薛大人…”
薛孤擋住了張孝卿的路,說道:“讓皇上自己解決吧。”
“薛大人,你怎麼能如此感情用事?”張孝卿氣呼呼地罵道:“江山社稷怎能如此兒戲?我們就是有一百個信心也不敢拿社稷做賭注啊。”
“皇上已經下定決心,任何人都阻止不了。”薛孤回首對著張孝卿說:“我們也要相信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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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鼓聲連天,一聲聲震撼著馮佑憐的心,她靜默地坐在營帳中,隻有蟬兒和德喜伺候著她,她已經幾天都沒有看到四爺了,好像這個時候的四爺不願意見到她,或許,她也感覺到與四爺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她沒有信心建立一條橋梁,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高恭允擦拭著自己的戟槍,身邊還有一麵猙獰的麵具,都是他上戰場不可缺少的東西。
“淑妃娘娘,娘娘…”賈南沒有拉住闖進來的馮佑憐。
高恭允停頓了手中的動作,也沒有抬頭看一眼來者。
馮佑憐奔過去急切地說:“我聽說你下了戰書。為什麼?”
高恭允又擦拭起來,不理會馮佑憐的質問。
“為什麼要這樣做?”馮佑憐又問:“難道你真的要看到鄴城裏麵的百姓無辜喪命嗎?”
高恭允仍然沉默不吭聲,馮佑憐惱怒地伸出手想搶回高恭允手指的戟槍,不料由於戈的部分太鋒利,一下子將馮佑憐就割傷了,高恭允心疼地握著馮佑憐流血的手,說道:“你幹什麼?這麼大膽,要知道這種刀刃可以致人性命的。”
“我死了,你是不是會心疼?”馮佑憐反手拉著高恭允的手,深情地問。
高恭允捧著馮佑憐的臉,咬著唇點了點頭。
“因為,你愛我是不是?”馮佑憐抽泣著又問。
高恭允深吸一口氣,幽然地說:“憐兒,你知道的,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了你,隻可惜造化弄人,我們卻始終不能在一起。”
“可是現在可以。”馮佑憐撲進高恭允懷中,堅定地說:“四爺,帶憐兒走,離開這裏好嗎?憐兒害怕,憐兒不願看到戰火,不願看到你們自相殘殺。”
高恭允垂下頭,輕撫著懷中微微抖瑟的女人,歎道:“憐兒,我不能讓歡喜的血白流,也不能放下三爺不管。”
“四爺。”馮佑憐仰起頭,懇求道:“他是皇上,是你的兄弟啊。”
“憐兒,對不起。”高恭允輕推馮佑憐,轉身說道:“我必須這樣做。”
“四爺…”馮佑憐踉蹌後退,高恭允立刻叫來賈南,讓他將馮佑憐帶回自己的營帳。他自己則走出去看了看天,暗忖:差不多了。於是,蘭陵王戴上馮佑憐當初送給自己的麵具又一次騎上戰馬準備迎戰,而這一次的敵方卻是他一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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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城門打開後,城外的將領全都蓄勢待命,大家投向異樣的目光凝視著走出來的大部隊,以為會有一場血戰,誰知道當他們看到隻有皇上高煒一人騎著馬出來後,全都訝然了。
蘭陵王高恭允立刻恢複自己的驚訝,他手握戟槍,策馬迎上去,烈日照射著他的頭盔,上麵乍現著戰爭的徽章。那是對方一次又一次的親手賞賜給他的榮耀,而如今他要帶著這些榮耀對付他的主人。
高煒不甘示弱地舉起長槍,說道:“沒想到,朕今日會這樣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