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護士估計是習慣了我不時的抽風行為,並沒再對我在床上打滾的行為作出任何評價,而是低頭寫起了自己的東西。
在抱著枕頭滾了好幾圈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又幹了一件傻逼的事情,竟然在杜護士麵前在床上打起滾來,可是想起杜護士主動給我蓋上被子,就好激動!
我幹脆轉過身一翻,就翻到麵對杜護士辦公的方桌的那一麵,把眼睛瞪的大大的,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死死盯著杜護士。
杜護士埋頭在方桌上寫寫畫畫,隻有桌角一盞小小的台燈提供光源,照亮了他身周的一小塊,如果可以,我都想切下那小塊亮起的地方深深植入我的心底,可這個場景卻又像是蒙上了一層聖光離我無比遙遠。
我突然想起小學說學過的一篇課文。
說的便是小學生偷偷躲在老師的窗台下麵,偷看老師埋頭工作的場景。
拿這篇課文和杜護士工作的場景比較或許有些滑稽,可我就像是那個躲在老師窗台下的學生,抬著頭,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偷看著他的側臉。
學生是滿懷敬佩之心的去仰望自己敬愛的老師,而我則是一邊偷窺,一邊暗戳戳的想著怎麼把杜護士追到手。
“看夠了沒有?”
被偷看的‘老師’發現了偷看他的‘學生’,忽的抬起頭。
嚴厲的語氣訓斥的我渾身一抖。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還不睡覺?”他指著走廊拐角的電子時鍾對我說,眉頭緊皺。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起頭望去。
03:18
都已經淩晨三點了啊,難怪周圍都是黑漆漆一片。
我這一睡竟然直接從中午睡到了晚上。
“是燈太亮了嗎?”
杜護士問了一句,手指按上台燈的一角,將光亮調暗下來。
“沒有,沒有……”本來燈光就非常暗了,再這樣調暗下去,哪還能看清紙上的字。
“快睡吧,早上還要給你抽血。”
杜護士放柔了語氣,循循善誘的樣子就像是幼兒園哄不聽話孩子午睡的幼師。
我被這溫柔的語氣催促,再也找不到什麼理由坐著繼續看下去。
“哦……”
我卷了卷被子,一邊卷一邊側頭看他的臉。
看到我乖乖卷被子準備睡覺的樣子後,杜護士緊緊皺起的眉毛微微鬆開了一點,暗淡的光線照射在他的臉上,連表情都柔和下來。
我用被子把全身一卷,隻露出兩個眼睛,直直向床上一倒,轉了一個身,正對著杜護士,不動了。
“好了,我睡了。”
“……”
開玩笑,和杜護士獨處的機會難得,而且我也睡了一個下午,現在腦子非常清醒,當然要逮準機會一次性看個夠。
杜護士也對我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沒轍,攢在手裏的筆上下點了一下,表達了一下他此刻的心情,接著他低下頭,一副隨你怎麼做的樣子。
我也恨自己沒有手機,不然就躲到一邊‘哢嚓哢嚓’偷偷拍幾張照片,私底下拿來‘觀摩觀摩’,或是打印出來框在畫框裏。
現在隻能用最原始的照相機——眼睛,一點一點把杜護士的樣子記到心裏去。
多好的氣氛,多好的環境。
隻有我和杜護士兩個人。
想到這裏我就躲在被子裏偷著笑,卻不敢大聲笑出來,就怕發出聲響打擾了正在工作的杜護士。
然後,怕什麼來什麼……
——咕
這一聲聲響在安靜的大廳裏格外響亮,杜護士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筆,向我這邊看來。
我連忙按住自己的肚子,咽了一口唾液下去,把那突如其來的饑餓感給壓會肚子裏去。
我那肚子就嫌我不尷尬似的,咕嚕嚕咕嚕嚕的如同樂團的架子鼓一樣,一陣又一陣頗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你……沒有吃飯。”
杜護士用的是肯定句的語句。
我從中午送走杜護士開始一直睡到現在,中飯連著晚飯一起都沒吃,剛才盯杜護士盯的都忘記了這件事,現在肚子開始瘋狂的向我提出了抗議。
我瞬間漲紅了臉,像是蝸牛縮入它的厚殼一樣,縮著躲進了了被子。
“我這有點她們留下的泡芙,要吃嗎?”
“要吃要吃要吃!!!”
我‘咻’的一下從被子裏竄出來,直接翻身下床,順著桌子的一邊竄進去,就著離杜護士最近的椅子坐下來,並攏雙腿雙手乖乖放在膝蓋上,就和向大人討糖吃的孩子一樣,就差雙手一捧伸到他麵前了。
杜護士也被我迅速的動作給驚到,手指還捏著筆保持在半空中,隨後他垂下眼,瞬間就找到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