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葉琦護士後來跟我說。
她在外麵等了很久,她所管床其中的一個患者本來今天約了要做標記,結果遲遲不見醫生過來,於是葉琦護士就找了過來。
“我在乳·腺科當護士都好幾年了,本來給病人做標記,有時胸裏長東西不好找,可能需要護士托一下胸,這也沒什麼,很正常……可是,我當時推門進去,怎麼感覺怎麼怪。”
接著她仔細形容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以及她的感受。
我就抱著衣服坐在床上,她一進門就看到了白花花的裸·背,她當時還愣了一下,接著就看見杜護士站在床邊,滿額頭的都是汗。
而我們注意到她進來以後,首先是我滿臉通紅的轉過頭,上半身什麼都沒穿,就抱了一件衣服。
本來這也沒什麼,總會見到一個患者來不及穿上衣服。
“我進來就進來了,你抖個什麼啊!”葉琦護士對我翻了一個白眼,“還有杜護士,一看見我進門,馬上就把搭在你肩上的手收了回來,還往後退了一大步……你們剛才做了什麼。”
我想了想,解釋道。
“你一進門就帶起一陣冷風,我上半·身本來什麼都沒穿,被風吹的一抖,再說杜護士隻是把幫我……”
我越說越感覺當時的氣氛真有點奇怪。
“反正你沒看見,當時我推門進去,還真有種捉·奸在床的感覺。”
杜護士在我標記完後,就讓我把衣服穿上,其中在扣胸·罩後麵的扣子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在做標記的時候,我差不多就快‘羞奮’而死了,而我扣帶子,杜護士就站在旁邊等我,平時扣的非常順暢的金屬倒鉤像是抹上了潤滑油一般,一勾一滑。
然後接下來出現,杜護士給我扣胸·罩帶子的羞恥情節?
事實是,運氣在某個地方出現頂峰以後,會跌入波穀,至少在給我做完標記後,我今天的運氣差不多就耗盡了,就在杜護士走過來,把手搭上我的肩膀時,葉琦護士推門而進。
氣氛頓時一滯。
杜護士直接收回手,向後大退一步,就穿過床沿,走了出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讓我羞恥的源頭消失了,周圍頓時變得安靜起來,我激烈跳躍的心髒也逐漸平靜下來,可我卻感覺心髒卻像是空了一大塊,空蕩蕩的。
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
我看著還呆站在門口的葉琦護士,說了一句。
“幫我扣一下後麵的帶子。”
我穿好衣服,推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杜護士。
他麵無表情的緊貼著一邊的牆壁,與其說是靠在牆上,倒不如說是他身體挺直整個貼在牆壁上,一手插·進口袋,一隻手張開懸浮在空中手指彎曲交錯,食指和中指張開又鬆開。
我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就和很多抽煙上癮的煙民一般,在沒有香煙在手的時候,分開合攏食指中指,就像是有根煙夾在手指中一樣。
做出這個動作,說明他現在非常的煩躁,即使是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穿好了?”他抬起頭,轉過身,“裏麵的病床空出來了,我帶你過去。”
為什麼會突然煩躁起來呢?
我跟在杜護士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從遇到杜護士開始看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背影。
夏醫生曾經在向我描述這個手術有多麼小的時候,是這麼說的。
“這隻是一個小手術,三天就夠了。”
我還隻剩下三天了,和杜護士待在一起的時間,可是和他之間的距離還是感覺非常遙遠,我突然對未來產生了一種非常迷茫的感覺,甚至有些沮喪。
“就是這裏。”
杜護士把我帶進一個病房,靠窗和靠門的兩張床都住上了人,隻剩下了中間的一張床。
“你準備準備,把東西都清到這邊。”杜護士指了指病房裏麵牆上的櫃子,“廁所在這裏,晚上小心滑倒。”
他麵無表情的向我介紹著,就像是護士會和他所負責的病患交代注意事項一樣,一絲不苟,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
“還有這個……”他抽出一張卡片在上麵畫了一筆,查到我床尾掛著的一塊透明夾子裏,“我現在是你的管床護士,杜月康,有什麼事情就按床頭的那個鈴。”
……又變回原來那個冷冰冰的杜護士了。
為什麼突然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呢?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嗎?
我抱住膝蓋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了很久還是沒能得出結論,最後幹脆從病房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