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醫院的門口,天色才剛泛起了魚肚白。
我發誓,我這輩子就沒起的這麼早過,夏季本就天色亮的早,我這連六點都沒到。
想起平時早上七點半的早自習,六點半就得起床,還怨聲載道眯著眼痛苦的從床上爬起,現在還在為數不多的休息日中起的大早,站在醫院門前。
簡直就是個奇跡。
可老天會給我這個單戀的可憐人一點奇跡嗎?
我扯了扯身上的斜挎包,繞過擋住外來車輛的擋板,向住院部走去。
我從未這樣害怕,就像是小時候被媽媽扯進醫院打吊針一般。
就連同這白色聖潔的高大建築,在我眼中也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雖說時間還很早,但路上已經稀稀拉拉的站了不少準備買早飯的人。
我想了想,又從門口走了出去,貼著外邊的圍牆,來到了之前杜護士帶我進去的早點店裏。
時間尚早,早餐店裏並沒有什麼人。
“要點點什麼啊?”
連點餐的小妹也是同一個人,我伸出手,從點餐台上拿下餐單。
鬼迷心竅的。
“我要一碗粥,一籠小籠包…”
點了和他一樣的東西。
都不知道杜護士喜歡什麼,就這樣隨便點了。
我懊惱的抱住打包好的早餐,站到住院部的電梯間前。
我記得杜護士是今天早上值早班,心髒都隨著電梯上升帶來的超重感,緊縮。
胸部貼上的紗布似乎也漸漸發熱發熱起來
。
想起來也是可笑,繃帶四周的膠帶都有些鬆了,我卻一直都不願意把它撕下來。
‘叮’––
樓層到了。
我抱緊懷中的早餐,從電梯裏走了出去。
應該是在值夜班的小護士坐在大廳的方桌後,埋頭寫著什麼。
“……我想請問一下。”我輕輕敲了一下桌麵,她抬起頭。
“杜……杜護士,他什麼時候來?”
那小護士聽到我的話以後,頓時翻了一個白眼。
“杜護士他今天休息。”
“休息?杜護士不是今天值早班嗎?”
“早班?”她冷哼了一聲,“打聽的挺清楚的嘛,杜護士這幾天都請假了!”
人算不如天算,我糾結了一個晚上,杜護士今天卻請了假。
“還有什麼事情嗎?”
估計這樣找杜護士的女生不少,她自知道我來找杜護士以後,態度就冷淡了不少。
我抱緊了懷中的飯盒,飯盒的溫度漸漸冷卻下來。
“……醫保要用的單據…在哪裏辦?”
“下樓,看到那個方向沒?”護士拿著筆,手一指指向她右後側,“順著這個方向走,你就能看見一個兩層的小平房,就是了……”
“謝謝。”我抱著飯盒轉身。
“誒誒誒,電梯在這邊!”
我腦中‘轟’的一聲炸開,整個人都懵了。
我不敢停下腳步,推開安全門就衝了下去,抱著飯盒,眼神平視,重複著踏下台階的動作,在樓梯上飛奔。
仿佛隻有榨幹全身的力氣,用劇烈的運動來塗白腦海,才能讓給不去想,不去調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