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太強大(2 / 3)

雙手死死的捂住小腹,指關節白的泛紫,水眸痛苦的緊閉著,紅唇無法遏製那撕心裂肺的疼,生生的咬破了皮。

唇邊鮮血還在緩緩的流出,喉間腥甜而酸澀,苦的像是被強灌下一碗黃連湯。

“小蛇後,別急,放鬆,放鬆,來人啊,快去請大夫——”上官雲心痛的緊握著玩玩的手,俊眉緊蹙成峰,他恨不得那些痛苦都加注在自己的身上。

“嗚——痛……”玩玩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手心越來越涼。好像一鬆手,就會如風般消失不見。

巨大的恐慌如沉甸甸的巨石,狠狠的壓在上官雲的心頭,他又急又氣又無奈,隻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輕聲的安慰著。

“殺……殺了我……”

“我的小蛇後,堅強點,你等著,我現在就抱你出去找大夫。”上官雲作勢欲要將玩玩抱起。

“啊!!”活生生撕裂般的痛楚如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心髒,疼的她連肝髒都劇痛無比,好像被灌進了硫磺,狠狠融化。又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身體內拚命的翻攪著,要將她整個人撕成碎片般。

“別動她!”一聲厲喝如閃電劈下,上官雲身軀一顫,觸電般的鬆開手,心裏好像無數隻狒狒的長爪子狠狠的撓。

命言飛速趕至床邊,從袖中掏出一顆棕褐色的丹藥塞進玩玩的口中,端起旁邊的茶杯,單手扣住她的下巴,可玩玩意識此時極端模糊,根本無法下咽。

“我來!”上官雲一把奪過茶壺,往口中灌了一大口水,對準玩玩的唇,覆了上去。

她蒼白的小臉,緊纏的十指,表現出她的痛苦不堪。上官雲的心瞬時像摔在地上的瓷瓶,碎裂的不成樣子,黑眸陡然沉暗,光澤盡失。

服過藥的玩玩已然昏睡過去,蒼白的幾近透明的臉略略恢複了一絲血色,被咬破的紅唇腫脹不堪,秀眉緊緊的皺成一團。看得出,她的痛苦根本沒有消散。

“幸好來的及時。”命言懸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緩緩鬆了口氣。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她好好的怎麼突然會,會這麼痛苦!”剛剛,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仿佛整個世界就要在在那一瞬間崩塌粉碎。

“蛇子反噬母體,若是來遲一步,恐怕你就見不到她了。”

“反噬?”

上官雲驚詫的望向玩玩的小腹,不知何時竟微微凸起,明明剛才還是平坦無常。

“她的身體,無力供需蛇子所需營養,這時,蛇子為了存活下去,便會從裏麵把母體吃掉,直至長大成熟。剛剛我給她吃下的凝血丸也隻能暫時壓住蛇子的妖性,若是想要救她,這個孩子不能要。”

聞言,上官雲心口處像是被捅了一刀,鮮血潺潺湧出,他卻感覺不到痛。因為,他不敢想象她知道這個事情後,會不會當場瘋掉!

“蛇子七日後成形,若是你想保住這個孩子,就隻能看著她痛苦,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你為何不早說?”此時此刻,當日邢台之上,他得知有了寶寶的狂喜,已經蕩然無存。

“我若是一早知道,絕對不會讓她懷上你的孩子!”說這話的時候,命言幾乎是咬牙切齒。他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死心,放手。

誰知她的噩運並不止於此,若這個蛇子一旦出生,將會釀成三界的大禍。

所以無論如何,這個孩子,必須拿掉!

“住嘴!我絕對不會因為你的一番話,就打掉我和她的孩兒,一定會有別的辦法。”黑眸深邃沉暗,似海底深處的黑曜石般,迸發出冷冽的幽光,若雪夜餓狼般。

“如果不拿掉,難道你想看著她死嗎!”命言陡然厲喝,清澈的瞳溢出如墨般化不開的悲傷。

他全身的氣力像是被抽空了般,頹然的癱軟在地,喃喃道。

“我當然知道失去了孩子,她會有多難過,可是我不想再一次看到她死在我的眼前,我真的會瘋掉,會瘋掉的!為什麼她愛的是你,若愛的是我,根本就不需受這麼多的折磨。”

“……因為,我不會看著她死在我的眼前,我會陪著她一起死。”上官雲像是許諾般坐回床頭,將孱弱的玩玩緊緊的擁在懷中,堅定的說。

“雲,不……不要……”

“小蛇後,你醒了?”黑眸閃過一陣狂喜。

“別,別拿掉我們的寶寶。”玩玩疲憊的張開幹澀的唇,艱難的開口,懇求道。

“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還有我們的寶寶,乖,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上官雲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細碎的淚珠,嗬護道。

天知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經過了多少掙紮。

誠然,她如果離開這個世間,他絕不獨活。可,這不表示他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的眼前,就算是老天執意要帶走她,他也要逆天而行!

“真的嗎?”水眸泛起的霧氣蒙上了一層疑慮。

“真的。”他握緊了她的小手,冰涼的溫度令他渾身一怔,那蒼白憔悴的小臉,恍若一朵幹癟的花兒。剛剛,她一定很痛吧?

“我信你。”玩玩唇角輕揚。她信他,因為他是自己一生一世白首相顧的夫君,是她的整片天,是她全心交托的頂梁柱。

原來,區區三個字的份量有時也可以這般沉重。上官雲感覺自己的心在一滴滴的往外淌血,他後來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這三個字,給自己判了死刑。

日升日落,躺在床上的玩玩臉色蒼白薄脆如紙,撕心裂肺的痛楚從小腹不斷湧上來,即便是她耗盡全身氣力,咬碎了滿口牙齒,依然無法不發出痛苦的低吟。

痛,痛,痛,痛的無法呼吸,痛的快要死掉了!

寶寶,你真的要吃掉娘親嗎?

心好像浸在萬裏深的海洋中,沉重的水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蛇後,你怎麼樣?痛就喊出來。”見她死咬著下唇的模樣,他全身上下有如針紮。

“別嚇我,我的小蛇後,我隻要你,你千萬別有事。”他絕對不會讓她有事,如果真到萬不得已,他絕對會拿掉那個孩子。

“別……別忘了,你……你答應過……”玩玩孱弱的小手掙紮著想要撫上他悲傷的臉,卻隻能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她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

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又如海潮般襲來,疼的她肝膽欲裂,仿佛天地都要瞬間破碎掉。

“我知道,我答應過,我答應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決不食言!”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心痛到無以複加,恨不得將她所有的痛楚都承接過來。

“嗯……”最後勉強的扯出一抹笑,玩玩昏死過去。

六日六夜,她隻要醒來,必定痛苦萬分,而且一次比一次來的劇烈,咳出了一大灘的鮮血,淋漓而觸目,他所有的信心,就像一個破洞的沙漏,一點一點,快要全部耗盡了。

死亡的恐懼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掌,緊緊的扼住他的喉嚨,他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真的要因為這個孩子,他就必須失去她嗎?

不——

那不可以!

夜深,天空中意外的掛著一輪碩。大的明月,閃亮灼人的光芒四散開來,深綠色的樹葉也仿佛披上了一層晶瑩的月澤。

“你決定了,這是最好。”命言的聲音低緩而沉重,仿若悲傷的大提琴獨奏曲。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他微微還存留一絲希冀。

“如果有,我絕對不會看著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