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東半閉著雙眼,眼神迷茫地凝視著那片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直到此刻,他方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自己已身處南城,正身處在那個無比親切的房間之中。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葉雨時瘋狂的飽餐一頓。酒足飯飽之後,他徑直走進房間,倒頭便沉沉睡去。這段日子以來,他身心俱疲,神經始終處於高度緊繃狀態。唯有當雙腳踏上南城土地的那一刻起,他方能真正鬆弛下來。
至於究竟昏睡了多長時間,張振東無從知曉。他隻是輕輕轉動頭顱,目光投向窗外,隻見一輪皎潔明月高懸夜空。雖無法確定具體時辰,但想必此時仍處夜深人靜之際。
就這樣,張振東茫然若失般傻傻地凝望著窗外,時而又將視線移回天花板。近日來所經曆之事如電影畫麵般,不斷在其腦海中閃現、交織。不知何時,淚水竟悄然爬滿他整張麵龐。起初,他隻是低聲啜泣,繼而哭聲愈發響亮,最終演變為放聲痛哭。
\"東哥!東哥!出什麼事了?\" 由於耗子的房間恰好緊挨著張振東,因此稍有風吹草動,他立刻便能察覺。
“耗子啊!老大沒了……豹哥也不在了……連小茂都走了……蛇哥更是不知所蹤哇!”張振東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恰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猛子恰好走到了門邊,碰巧聽見這番話,他與耗子不禁麵露驚愕之色。
“東哥,您剛剛說了些啥呀?”耗子滿臉狐疑地問道,顯然還處於茫然無措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張振東才勉強平複住內心激蕩的情緒,緊接著便向他倆娓娓道來自己在春城經曆的種種變故。
“難怪這回一直沒瞧見小茂的身影呢,竟然已經……”此刻的猛子早已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他們仨人可是一同從春城摸爬滾打出來的鐵哥們啊,誰能料到此次張振東重返春城竟然會引發如此驚天動地的劇變。
“不行,我得替他們複仇雪恨!”耗子緊緊攥起拳頭,倘若此刻身在春城,恐怕早就按捺不住性子衝殺出去了。
“現在不是最佳時機。現在的春城都是肖陽的”張振東已然拭幹眼角的淚花,目光亦愈發堅毅起來。
“肖陽?東哥,這人到底是誰啊?為啥我之前在春城從來沒聽人提起過呢?”猛子撓著頭,臉上滿是困惑地向張振東發問。
張振東微微一笑,拍了拍猛子的肩膀,語氣平靜地解釋道:“猛子啊,你跟周翔入夥得比較晚。等我結識你們倆時,肖陽早就進監獄蹲著去了!所以你們不認得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說完,張振東熟練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香煙,用打火機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隨著他緩緩吐出一個巨大的煙圈,他接著問:“哦,對了!南城那邊情況咋樣啦?”
耗子見狀,正準備答話,誰知一旁的猛子卻像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似的,猛地蹦了起來,把耗子嚇了一跳。
“東哥!南城好著呢!你看看我們幾個不是活蹦亂跳的嘛!兄弟們也都安然無恙!”猛子眉飛色舞地說著,仿佛在向張振東邀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