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正麵對死亡死，才覺得那是怎樣一種震撼。圓睜的雙目，胸口噴湧的血漿，淩亂死意騰騰的躺姿。幾絲陽光沿著樹頂下，屍體顯得斑駁詭異。
這讓吳運澤這些兵們生出了一絲寒意。這就是死亡，這是他們才真真感到到前麵的路是那麼恐怖。此時耳際吹來的風，讓他們毛孔直豎。前麵幽暗的森林，像是通往地獄的必經之路。
公安隊長馬龍是個老手，他一眼就看出這些兵是些雌兒。就是老兵也不見得殺過人。“你們別愧疚，害怕。這些人本來就該死，死在他們手上的不知有多少人，再說他們先不開槍就死不了，這路是他們選的，怪不得別人。如果他們不死，你們就得死。我想你們誰也不想死在這裏吧。以後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所以別手軟。這以後會習慣的。記住拿出你們訓練時的本事，否則即使死。”
大家不能因為隊長一句話就把心結解開。隊伍變得死氣沉沉起來，要撫平第一次殺人帶來的恐懼，不是說平就平的，這還需要時間，特別是在和平環境裏長大的兵。
接下來的命令是搜身，就是看看這五個人都帶了什麼。人死如虎，士兵沒幾個人願意去，最後還是那一兩個公安膽大，在一個包裏發現十多公斤******。這是大收獲。盡管這次重點打擊的不是毒品，也算意外收獲吧。也難怪這些人要拚命了。
“這兩個是誰幹掉的。夠準的呀。”馬龍好像很隨便的侃道。
眾人一看，兩個中眉心一槍致命，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難道自己瞎開幾槍，就能中眉心。運氣太好了吧，還中兩個眉心，好過頭了。
最後落到吳運澤身上，馬龍拍了他一下肩膀，吐出一句話：“不錯！你以前幹過。”
吳運澤連忙搖頭，自己可能殺過人嗎？被輕輕拍了一下，吳運澤幾乎站不穩，兩腿發軟，手提槍的力氣都沒有，想象剛剛飛過自己頭頂的子彈，吳運澤還有點後怕。媽呀，當兵好好的，幹嘛，跑到這裏殺人呀。
接著的任務就是把幾個人就地埋了，有點沒人情，但總比拋屍荒野來得好。挖坑埋人草草了事，沒人願意在這裏多呆。這些人都不需要審判了，讓閻王爺審判就好了。
有一兵和公安受傷不輕，簡單處理了，部隊決定緊急撤離。馬龍邊回程和副排長這樣說，這次對方用的是手槍，要是火力足的話，傷的可能不止兩個。聽著話大家心裏多少有點沉重。
吳運澤跟在身後什麼也不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殺人的情景。現在他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很多兵都無法接受，這是和平時期呀。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裏是邊境，哪能和內地比。每個人都覺得觸了黴氣，跑到這森林裏玩命。不是說當兵舒舒服服過幾年嗎？誰也不想死在這裏。
之後的幾個月裏，吳運澤他們每隔三五天就跑到森林裏逛，每次走的路線都不同，也不是每次都有收獲，有時連鬼也沒見到一個，除了喂蚊子螞蝗，還得應付不時來的大雨，找到一顆大野芭蕉樹還好，可以躲在樹葉下，不過一般運氣不是總那麼好，所有人一般都會變成落湯雞。大家都開始熟悉這片森林，每個人每次都神經緊繃，一切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們警惕。行進也有章法起來。專用的特種部隊手勢，前後呼應，左右開工。沒人敢開小差，這可是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