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墨有些愣怔。
江月萱她說完走了出去,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沙塵落,後者看樣子很想知道結果。
“我中獎了。”她對他笑著說完,飄飄地走向了電梯。
她的身體是在飄,飄得她兩隻腳如同踩在白雲上。
那些中彩票的人,是不是有她現在這樣的感覺?
走出大樓,她的心情仍然無法平靜,甚至有些不敢騎自行車上路,擔心會出事。
她拿出了手機,撥了黃依依的號碼。
“有空沒,我現在需要你陪。”
“聽你這聲音,怎麼感覺你要和我搞基?”黃依依開著玩笑。
“你趕緊開車過來,我現在沒有辦法騎車了。”
黃依依聽她這樣說,立刻緊張起來:“你怎麼了?病了?”
“和病了差不多。”江月萱哭賴賴的聲音。
不是她故意做作,而是真的這樣感覺。
事情來得太突然,她有些消化不了。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等我過去。”黃依依還真的擔上了心。
這位妞兒是不可以有事的。
她要是有事,那孩子,還有躺在病床上長睡不醒的江雲海該怎麼辦!
二十多分鍾以後,黃依依開車過來接她。
自行車放到了車後箱裏,江月萱則上了她的車。
“怎麼回事?”黃依依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我中大獎了。”江月萱說道。
黃依依白了她一眼:“你這是因為中獎激動的?”
“是!”
“切!”黃依依又怎麼能相信。
“我……可能要和周宇墨結婚了。”
她的話說完,黃依依猛地踩了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江月萱一臉的嚴肅。
“你被選中了?”黃依依當然知道周宇墨征婚的事。
“就算是吧。”
黃依依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你什麼時候報的名?我怎麼不知道?”
“我沒報名。”
黃依依真是急:“你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
江月萱連忙用最簡單的話,把事情說個明白。
但沒有說三年前就已經結婚登記的事兒。
黃依依越聽越驚奇:“你告訴他陽陽和江雲海的事了嗎?”
“沒有!”江月萱苦著臉。
“你這可算是欺騙!”
“可是,我需要錢。”江月萱聲音低低地說道。
黃依依不出聲了。
三年前,雖然她幫了江月萱,得到一些好心人的捐贈,但那些錢數並不多。
後來,江月萱自己不知從哪裏得到一筆錢,這才真正地解決了江家祖孫兩人的醫療費。
聽江月萱這麼說,她明白,江月萱這是沒有錢了。
“陽陽的病不能再拖了,我需要錢,給他做手術。”江月萱微微歎息道。
黃依依拍拍她是手:“那就先結婚,拿到彩禮錢,然後再想辦法盡快地和他離婚,拿到分手費。雖然這樣做很不光彩,可咱不是缺錢嗎?缺錢的人沒有辦法任性,沒有節操就沒有節操。”
“我就是這麼想的。”
見黃依依支持自己,江月萱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其實,這事兒還八字沒有一撇,能不能過他爺爺這一關還不知道呢。”
“一定要過關的,為了錢,值得去拚一次!”
黃依依用開玩笑的口吻給她打著氣。
……
一周後。
江月萱被暫時借調到了總部。
不過,她沒有去公司總部上班,而是進入了一般人隻能看到外邊的圍牆,看不到裏麵的的周家大宅。
對普通的人來說,這裏就是一個傳說。
若不是親眼看見,她沒有辦法想象裏麵是怎樣的情形。
仿佛,她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請跟我來。”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戴著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就像學校裏的大學教授。
他是這裏的總管家白雲橋。
他讓她換上了傭人的製服,然後將她交給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負責管理傭人的李管家。
“她是新來的,你負責她的培訓。”白雲橋說道。
然後,江月萱便開始了苦逼的傭人生涯。
在周家做女傭,辛苦的不是幹多少活,而是那些不可有半點違背的各種規定,嚴格得不近人情。
兩周的時間,江月萱在嚴苛的訓練中,終於成了一名合格的女傭,可以獨立去工作了。
而這兩周,也讓她對整個周家大宅有了了解。
事實上,在這裏工作的人都是歸屬於晨風集團,享受著集團員工所有的福利。
但是,可以被選人到這裏工作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人品要求第一。
江月萱個性開朗,和其他人相處非常好。
隻那個李管家總是板著臉,嚴厲得不近人情。
江月萱開始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於是她幹脆把她當成一個病人來看待,便不覺得有多難了。
一點點地,她發現了李管家的長處。
她雖然表麵上很嚴厲,但卻是一個好上司。
當下麵的人有困難需要幫助時,她會很照顧的。
在這期間,她一直都沒有機會看到周宇墨的爺爺。
她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卻是沒有辦法問。
在這裏,傭人之間是不允許議論主人的。
兩周的時間過得很快,唯一讓江月萱不好受的是想兒子。
自從兒子生下來後,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
現在一下子分開兩周,她有些受不了。
兒子也一定想死她了。
當江月萱的培訓結束後,白雲橋來了。
他將江月萱帶到了小會客廳,在那裏,周宇墨的爺爺周卓壬已經在等著她。
在沒有看到周卓壬之前,江月萱的心裏對他是十分敬畏的。
甚至有些害怕。
那可不是普通的人!
見到他之後,感覺上卻是完全相反。
周卓壬正在喝茶,見她進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江月萱恭恭敬敬地給老人行了個彎腰禮:“周老,您好。”
“請坐!” 周卓壬說道。
江月萱坐在了椅子上,頭微微低垂,但還是可以看到對麵的周卓壬。
長得一點都不可怕。
這是她下的結論。
在此之前,她以為周卓壬一定是一個非常嚴肅,讓人難以接近的人,但見過之後,發現自己的猜測不是很對。
老人家蠻和藹可親的!
周卓壬沒有馬上開口。
他的眼睛微微眯著,眸光內斂,打量著江月萱。
這番靜默,卻是讓江月萱生出怯意。
盡管如此,她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
本來她也沒有抱太大的幻想,即使婚事不成,也不是天塌下來的事,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過了好一會兒,周卓壬這才開口問話:“很怕我嗎?”
“不怕!”江月萱立刻很幹脆地說道。
“真的不怕?” 周卓壬又追問了一句。
江月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怕。不過,您和我想象的樣子不一樣,真的沒有感覺很害怕。”
“那我現在的樣子呢?” 周卓壬說著,臉上的神情有了變化。
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所現出的威嚴卻是讓人望而生畏。
江月萱雖然知道老人是故意做出來的,卻也不得不承認道:“怕。”
“你這個孩子,倒是說實話。” 周卓壬的表情又恢複到親切隨和的樣子。
江月萱抿唇輕輕地一笑:“您還是現在的樣子好,剛才的那個樣子不好。”
“怎麼不好?”
“剛才的樣子太嚴肅,說明您的神經是在高度緊張調動之中,長期下去,對您的健康沒有好處。”
她的這番話出乎周卓壬的意料。
“你還是很會說話的。”
江月萱笑道:“我是醫生啊,這是職業病吧。”
周卓壬點點頭,表示讚同。
“說說宇墨為什麼會選擇你?” 周卓壬終於進入了話題。
江月萱搖搖頭:“不知道呢,我也是很納悶。”
“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
江月萱搖頭:“沒有。”
“那你認為我會同意還是不會同意?”
江月萱認真考慮了一會兒,嫣然一笑:“會。”
周卓壬挑挑眉:“說說理由。”
“如果您不喜歡我,肯定不會這樣對我說話。”
周卓壬微微一笑,“你很聰明。不過,”
他的語氣一轉:“做我們周家的少奶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月萱直了直上身:“請您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