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萱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敲門的人肯定是李管家。
她打開了門。
果然是她。
“我是聽到你這屋裏有了動靜,知道你醒了,才來敲門的。”李管家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進來吧,我正在等結果。”江月萱說道。
兩個人一起去了洗手間。
當她們看到驗孕棒之後,兩個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李管家高興得直叫好:“太好了,太好了。”
江月萱卻是沒有半點的喜悅,一臉的愣怔。
竟然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
“夫人,這下你該相信了吧?”李管家隻當她是太高興,太意外才會這樣。
江月萱卻是臉色變了變,快步走到門口,把門關上,急切地對李管家說道:“李管家,我求你一件事,我懷孕的事絕對不可以對任何人講。”
“連少爺也不告訴?”李管家不解地問道。
“對,尤其不可以告訴他。”江月萱肯定地說道。
“可是……”李管家很想知道是為什麼。
“這裏的確是有原因,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總之,你一定要聽我的話。”江月萱說道。
李管家很不情願地:“雖然我可以答應你,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事不妥,少爺應該知道這件事,因為這也是他的孩子。”
江月萱臉色一黯。
隻怕他未必會相信。
但她又無法對李管家說。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大老板,以後你會明白的。”江月萱說道。
李管家歎了口氣:“按理說,這事不僅要讓少爺知道,而且還應該讓老主人知道,告慰他的在天之靈。當初,你和少爺結婚後,老主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少夫人怎麼還沒有懷孕。他是多麼地想看到你和少爺的孩子啊,可惜,他沒有看到。”
江月萱沒有接話。
當年爺爺的確總是問她,問她為什麼不懷孕,而她一直都是沉默不語。
為了確定是否真的懷孕,江月萱上午便去了另外一家醫院,用假名做了一個血液檢查。
在等待的時候,她還是在想她應該怎樣做。
想來想起,她還是一個結論,那就是如果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不能要。
無論怎樣,這個孩子都不能要。
如果周宇墨知道她懷了孕,恐怕真的會想她在以此纏著他。
沒有馮波懷孕的事,她不是不奢望可以和周宇墨這樣繼續過下去。
雖然覺得周宇墨說的那些話是為了安慰她,可憐她才那樣說的,可是,那樣的話又怎麼不會讓她心動。
即使他不愛她,還可以這樣地為她著想,她又怎麼會舍得放棄他。
她一直都在掙紮。
但馮波讓她明白,她的確是癡人說夢。
退一步講,即使她不與周宇墨離婚,也應該為他生個孩子,但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
雖然現在科技很發達,最後會證明這個孩子是周宇墨的,可是,她真的能承受得住懷孕期間,來自周宇墨的壓力?
在心情這樣不好的情況下,強留這個孩子,會不會對孩子的生長很不利?
她沒有把握會給這個孩子幸福。
這和陽陽不同。
那個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擔心過給不了孩子幸福,而陽陽的存在,就是她生活下去的勇氣,她的心情是愉快的,正因為如此,陽陽才會是這樣一個陽光的孩子。
雖然就這樣將一個生命扼殺在搖籃裏,未免心太狠。
可是,她也是看多了把孩子生下來,卻沒有辦法給孩子幸福的事情。
兩者相比,究竟哪個才算真的心狠?
終於,有化驗結果出來了。
她拿到了她的化驗結果。
結果是肯定的。
她已經不再意外。
和她一起拿結果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做同樣的化驗檢查。
拿到結果,有的人歡喜,有的人默默而去。
歡喜的也不全是因為懷了孕,不想自己懷孕的人看到自己沒有懷孕,也是同樣地高興,放下了心裏的負擔。
但是,有個女人卻在看完化驗結果之後,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
江月萱拿出自己的紙巾遞給了她,拉著她做到了牆邊的椅子上。
雖然她自己還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但是她還是看不得其他人如此地難過。
至少,她還不用這麼地崩潰吧。
“我又沒有懷上。”那個女人哭著說道,“這次,我丈夫肯定會和我離婚了。”
“就因為這個,你丈夫就要與你離婚?”江月萱不滿地問道。
雖然孩子是每個家庭都期盼的,但因為對方不孕就要離婚,還是讓她看不起。
“當然了,不能生孩子,還是一個女人嗎?”那個女的哭著說道。
“你們去醫院做過檢查嗎?”江月萱又問。
“做過,醫生說我沒有問題,可就是懷不上。這次我的月經已經一個 半月沒有來,我以為已經懷上了,結果還是沒有。”女的答道。
江月萱眉微微蹙了一下:“你丈夫有沒有做檢查?”
“沒有,一個大男人,還會有什麼問題,他做那事可猛了。”女的說道。
“可是,那也不等於他沒有問題,你應該讓他來做檢查。”江月萱勸道。
女的聲音小了起來:“其實,醫生也是對我說過,可是,每一次我剛提,他就跟我急。”
江月萱歎口氣:“也許真的是他的毛病,不孕絕對不隻是女人的問題,好多也是男人的問題。”
那女的似乎也是有些心灰意冷:“那我再對他說,如果他還是不同意,他家裏為這事讓我和他離婚,那就離吧。”
她說著,就要撕那化驗結果。
江月萱心一動,有了心計。
“先別撕!”她叫道。
“為什麼?”那女的看向她。
“你可以把你的化驗結果給我嗎?”江月萱問道。
那女的好奇:“你想要這個幹什麼?”
江月萱苦笑:“我和你正好相反,我不想讓家裏人知道我已經懷孕。”
那女的搖頭:“這事整的,你不想要,卻要懷上,我想要,卻是沒有,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
她把化驗單給了江月萱。
江月萱把她的化驗單收了起來,然後拿著自己的去醫生那裏複診。
“這個孩子想要嗎?”醫生問道。
“不。”江月萱說道。
“是意外懷孕?”
“帶環懷孕。”江月萱歎了口氣。
醫生也是常見這樣的情況,隻能同情地看著她:“中獎了。”
“是啊!”江月萱苦笑道。
一對夫妻隻可以生一個孩子,意外懷孕對女人來說就是要遭一次罪。
做過人工流()產的女人絕對不是少數人,醫生也是見怪不怪了。
“那就安排手術吧。”醫生查看著手術預約表,高興地說道:“你運氣不錯,如果願意,今天就可以做。”
“那就做吧。”江月萱沒有什麼猶豫地就答應了。
“可是,”醫生卻是猶豫了,“就你一個人?你丈夫陪你來了嗎?”
江月萱低眸:“我沒有告訴他,他還不知道有這個孩子。”
“這樣啊!”醫生說這話時,拖了一點兒長音,語氣有點意味不明。
現在,她開始懷疑江月萱的話。
一個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自己來這裏測試是不是懷孕,然後又馬上就要做手術拿掉這個孩子,那背後一定有故事。
“你確定自己可以做得了主?”醫生再問。
江月萱沒有抬頭:“可以。”
但是她的語氣卻不硬氣。
“要是那樣,我這就去給你安排。”醫生說著,拿著她的病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