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波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想當初,周宇墨是怎樣費勁兒地掩藏著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的身份特殊,對於在乎的人,他都會這樣做。
他讓自己成為成為媒體注意的焦點,那是他知道自己躲不過。
但對他在乎的人,從來都是想方設法地保護著他們,不讓媒體捕捉到任何的信息,即使是出現意外,他都會及時壓下去。
“那你呢?這麼多年了,你向他爺爺告密,要拆散我們,你不是也沒有得到他?”李冰怡反唇相譏,“他已經結婚,已經有了自己的妻子。”
馮波的話,已經讓她知道,她當初的猜測是正確的。
馮波得意地一笑:“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得到他?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你懷了他的孩子?”李冰怡頗為吃驚。
即使江月萱懷孕,她都不會如此地吃驚,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有夫妻生活是正常的。
她與周宇墨是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哪裏不知道他是個精力有多麼旺盛的男人,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期盼過他,會為她守住身體。
但是,周宇墨竟然會這樣讓馮波懷孕,卻絕對不是周宇墨的作風。
而他這樣做了,那就隻能意味著一件事。
他愛她!
“這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你也知道,每年過生日,他都會很費心思地給我不同的生日禮物,這次,他說要給我一個特大的驚喜,而這個孩子就是他給我的驚喜。”馮波一臉幸福地說道。
李冰怡閉上眼睛,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又睜開了眼睛,臉上是淡淡的笑意:“那還真的要祝賀你了,你說得很對,宇墨和我現在隻是朋友的關係,他現在照顧我,是基於以前的情義,但我和他都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樣。”
她的話讓馮波意外:“你現在已經放下了她?”
“當然要放下,他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妻子,我怎麼可以做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三?”李冰怡語氣平靜地說道。
“他們會離婚的,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就有過協議,說是爺爺去世,他們就離婚。”馮波很有信心地說道,“我相信,宇墨哥不會讓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那他們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離婚?”李冰怡還是淡淡的語氣,仿佛問著和她無關的事情,就是好奇。
“因為宇墨哥有個孩子,那個孩子非要認那個女人做媽媽,而宇墨哥又找不到那個孩子的母親,所以才沒立刻離婚。”馮波解釋道。
“他已經有孩子了?”李冰怡的臉色微動,看出她的情緒的變化。
“他沒有告訴你吧?”馮波得意,不忘記再踩她一腳,“如果他把你當成知心的人,又怎麼會不告訴你?”
對於馮波的話,李冰怡已經信了一大半。
她回想著她與周宇墨再次重逢後說的話,做的事。
她的確沒有看出他對他的那個妻子有多麼地好,倒是那個女人很有耐心地粘著周宇墨,企圖用自己的忍讓和體貼挽留他。
如果他對她有感情,又怎麼可能一直都在醫院陪著她,連家都不回?
但是眼前這個馮波……
李冰怡微微一笑:“你真的覺得宇墨對你是像你想象的那樣?”
“你什麼意思?”馮波不安地看著她。
“我問你,如果你和他的妻子同時遇難,你說他會救誰?”李冰怡問道。
“當然是我。”馮波很自信地說道。
“我看未必。”李冰怡一臉不屑,“我倒是感覺,他對他的妻子蠻好的,打個比方,現在你和他妻子兩個人都被綁架,綁匪隻讓他救一個人,你說他會救你嗎?”
“會!”馮波很自信。
“我看未必。”李冰怡冷哼,“如果他真的愛你,沒有道理到現在也不和你結婚,你現在不過是自作多情。”
馮波被她激得性起:“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你怎麼證明?”李冰怡反問。
“我一定要證明,如果我和她兩個人,宇墨哥救得肯定是我。”馮波說道。
李冰怡還是冷哼:“綁架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你怎麼證明?”
“假綁架總可以吧?”馮波說道。
“你可真是幼稚,你就不怕宇墨知道了不再理你?”
“他不會!”馮波還是自信滿滿。
李冰怡點頭:“那我就看一場好戲!”
“那你就好好看一看,也好讓你死心!”
馮波說完,昂著頭走了出去。
她身後的李冰怡露出淡淡的譏諷的笑意:“真是個蠢女人。”
她坐起來,下了床,慢慢地向病房外走去。
“李小姐,您有什麼事,我去給您做。”護理小洪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我沒有什麼事,就是躺著時間太久,想活動一下。”李冰怡態度非常好地說道。
人看上去特別親切。
“那我陪你一起走。”小洪說道。
“好啊!”李冰怡沒有拒絕。
她們兩個人出了病房大門,坐著電梯下了樓,準備去花園。
走到病房樓的大門口的時候,李冰怡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洪,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打電話的地方,我想給我的朋友打個電話。”
“我也忘帶手機了。”小洪懊惱地說道,她四周看了看,“那邊是門衛,他們有電話,我領你去借他們的電話用一下。”
門衛的人聽小洪說她的病人要借電話,沒說二話,就答應了。
他們都知道小洪在特V病房做看護,她的病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等李冰怡打電話時,其他人立刻都自覺地出去了,包括小洪。
……
幾天後。
江月萱在門診值小夜班,半夜的時候便可以下班回家了。
惦記著病房一個新住院的病兒,她回了趟病房。
檢查了一下病兒的情況,又重新下了個醫囑,並對值班的護士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準備回家。
她向停車場走去。
她按了下遙控器,打開電動鎖。
等她走到車跟前,便直接去拉車門,卻發現車仍然鎖著的。
咦!
看來她今天忘記鎖車了。
江月萱沒有多想,便再按了一次遙控器,將鎖打開。
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用鑰匙將車子發動機啟動。
忽然,她感覺後麵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便向後看去。
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條人的胳膊,然後她的口鼻被捂住。
什麼都沒有看清,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李冰怡一到晚上就睡不著,周宇墨便陪著她。
睡不著的她總是有話對他說,他便認真地聽著。
不過,這麼多天了,她已經把從他們認識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忽然發現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
周宇墨現出了疲態,打了個哈欠。
“宇墨,謝謝你一直都這樣陪著我,你都累瘦了。”
李冰怡說著,用手去觸摸他的臉。
雖然她身上多處燒傷,手竟是沒有燒到,讓她可以活動自如。
周宇墨沒有動,並沒有拒絕她的撫摸。
她的手指從他的臉頰慢慢地移動,一點點地靠向了他的唇。
這些天,他們親密的接觸基本上就是彼此握手。
她天天期盼著他可以對她更親密一些,但周宇墨一直都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想起那天馮波說的,她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她的心裏就不舒服。
應該說是嫉妒。
如果那個時候,她大膽一點,沒有去吃避孕藥,說不定她早就可以有一個他的孩子,那麼今天就可以成為兩個人早續前緣的籌碼。
一步錯,步步錯!
但是,她是真的不甘心。
她愛他,怎麼的都忘不了他。
她從來都沒有放棄要回到他的身邊的願望。
這些年,她一直都在做著可以讓他們破鏡重圓的努力,希望自己可以夠資格與他並肩而立。
當初,就是因為她的家世不好,而她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大學的學生,才讓他們被迫分開。
從指尖傳過來的感覺讓她有些心旗搖曳,也讓她貪婪地想要更多。
以前,他們每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都會摟住她,不把她吻個暈頭轉向都不會放開她,但現在,從她蘇醒過來到現在,他一次都沒有吻過她。
而她是多麼盼望他可以這樣做。
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手指試探著移向了他的唇。
就在她的手指到了唇角的時候,他的手動了。
大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它拿了下來。
“睡不著也閉上眼睛,不要想太多的事。想得越多就越睡不著了,心靜了,一會兒就可以睡著了。”
周宇墨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竟是想起來江月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