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墨走到馮波的麵前,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他沒有再看江月萱,甚至連個聲音都沒有。
他快速轉身,大步跨出。
江月萱呆呆地看著他遠離的身影,大腦一片空白。
此時,即使她的嘴裏沒有塞著東西,大概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完全消失在明亮的光芒中,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
那白色的光芒開始的旋轉,天地都在搖晃。
她的身體在漩渦裏旋轉,最後眼前的光芒消失,她被吸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
……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地方。
她還是被綁著,嘴裏的東西已經被拿掉。
屋裏黑黑的,沒有一點的光亮。
四周不但黑暗,而且還十分地寂靜,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這樣的情形比在貨倉裏還讓人有絕望的感覺。
那個時候,她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因為她相信周宇墨會來救她。
可是,他來了,卻是扔下了她。
一句話都沒有,哪怕給她一點的鼓勵和希望。
那感覺,他就是要拋棄她了。
不會的,他不會拋下她不管,他還會回來救她的。
她給自己打著氣。
周宇墨,求求你,快點來救我!
每一次她遇到麻煩的時候,都是他幫著她,救了她,這次他一定會救她的,不會就這樣扔下她不管她!
在這件事沒有發生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被綁架。
和周宇墨結婚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把自己歸於有錢人,所以想不到她會是被綁架的對象。
就像兩個孩子。
她擔心周以衍會被綁架,但沒有想到過陽陽會遭遇這樣的事。
可是,偏偏地,她竟然被綁架了。
那天晚上,她被綁用乙醚迷昏,醒來後人已經在那個貨倉裏。
開始的時候,她非常害怕。
她擔心綁匪會亂來,那她即使被救,也是沒有臉活下去了。
好在綁匪沒有那樣做。
因為擔心肚子裏的孩子,她盡量地配合著綁匪,不讓他們生氣,對她打罵。
不是她沒有節操和骨氣,為了孩子,她必須這樣做。
還好,綁匪會定點兒給她鬆綁,給她吃的和水,沒有讓她餓到。
通過貨倉大門的門縫的光亮,她判斷著時間。
後來,馮波也被送了進來。
她們兩個人的嘴都被東西堵著,彼此之間一直都沒有機會說話。
昏迷前發生的事瞬間全部記起,她哭了。
周宇墨,你說你愛我。
周宇墨,你說你不愛她。
可是,在這生死的關頭,你卻是救了她,扔下了我。
江月萱無望中充滿的恐懼。
她不知道這些綁匪接下來會怎樣對待她。
這樣的恐懼,讓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
然而,漫漫的黑暗似乎沒了盡頭,她不知道她在這裏呆了多長的時間。
沒有任何的人再來,仿佛那些綁架她的人已經將她遺忘。
她餓,她渴。
“有人嗎?”她高聲地喊道。
沒有人應她。
這裏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連一絲的光亮都沒有!
她餓得頭暈眼花。
但是,她更擔心肚子裏的孩子。
她餓點兒還可以忍受,看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你的爸爸會來救我們的。
她在心裏默默地對孩子說道。
她很累,很困,於是便睡著了。
但是,等她醒來時,發現情況更差。
餓和渴,已經讓她無法再忍受。
人漸漸地煩躁起來。
“有人嗎?”
她不停地大聲喊著。
但是,還是沒有人應她。
她便一直喊著,直到她的嗓子再也無法出動靜。
周宇墨,你為什麼還不來救我?
望著黑黑的四周,已經發不出聲音的她默默地說道:“周宇墨,從現在我開始查數,等我查到兩千三百二十四個數時,如果你來救我,我還是會原諒你。”
兩千三百二十四,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到她最後一次見到他的天數。
她查到了,但是一切都沒有改變。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恍惚。
她應該快要被餓死了。
也許,她就會這樣地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黑屋子裏,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隻是,她不想這樣。
她還有兩個兒子,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
她死了,他們該怎麼辦!
她知道,如果她睡著了,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來。
所以,她不讓自己睡。
但是,她終究還是無法抵擋那越來越濃的困意,就連意識都在遠離。
在她意識存留的最後一刻,她終於悲憤地對天發誓:“周宇墨,如果我還能活著出去,此生堅決不原諒你!”
……
江月萱還是醒過來了。
眼睛還沒睜開,她就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的氣味。
這裏是醫院!
她的心情大喜。
看來,她是被救了。
她知道,周宇墨不會就這樣地扔下她不管。
他才剛剛說過他愛她,況且,她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她應該相信他。
她不怨他先救馮波,因為馮波在他被綁架的時候,曾經救過他。
有恩就要報。
這事放在她的身上,她也會這樣做,就像當初她曾經想要為江雲海生孩子的事。
所以,她會原諒他。
她發的那個誓不算數!
一瞬間,她的心思就轉了幾轉,隨即她就睜開了眼睛。
不過,眼前所見,卻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
從房間來看,這裏是病房,但絕對不是晨風醫院的病房,更不是在特 V 病房。
病房很簡陋,白色的牆壁已經黑黃,到處都可以看見脫落。
她的手上還紮著滴流,可能是因為她自己剛才動了,針頭所在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
她知道,這是滾針了(針頭出了血管,點滴液進入了組織中引起水腫)。
她連忙自己把針頭拔出來,停止了輸液。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感覺頭很暈。
她又躺了下去。
整個病房就有她一個病人,其它三張床都是空的。
這裏是哪裏?
為什麼要把她送到這個醫院?
按理說,她應該回晨風醫院才對,那是他們自己的醫院。
“大夫,護士!”
她叫了起來。
隨著她的叫聲,有人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
那是兩個戴著墨鏡的男子,黑色的西服,凶狠的臉色,讓人很容易想起黑()社會成員。
“閉嘴,叫什麼!”其中一個人沒有好氣地喝斥道。
江月萱感覺情況不對。
她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如果說他們是綁架她的人,但這兩個人和她以前在貨倉看到的綁匪不一樣。
“你們是誰?”江月萱問道。
“是救你的人!”一個人說道。
果真是被救了。
江月萱放了心。
她又掙紮著坐起來:“我想回家。”
“你回什麼家?沒有人拿錢贖你,你回什麼家?若不是看你還值幾個錢,我們早就讓你餓死算了。”
江月萱聽了他的話,頓時臉色如灰。
原來,她並沒有得救。
而是綁匪擔心她會死了,所以送到這裏救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周宇墨還不來贖她!
一個護士被叫了進來,重新為她紮滴流。
可能是因為身體狀況太差,她的血管都癟了,護士紮了三次,才把針紮進血管。
那護士從進來就一直都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她,更談不上和她說話。
綁架她的人一直都站在一邊監視,她想讓護士替她報警的想法根本就沒有辦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