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還飛有三房夫人,其中大夫人蔡氏的兒子是老大和老四,二夫人丁氏的是老二老五和老六。而這三夫人柳氏,乃是唯一的一個寒門女子,若不是王還飛真心喜歡她,也不會被納為夫人。
“老的是賤人,她的兒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你看看那王憨子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和鄉下來的沒什麼區別。”二夫人是出了名的毒舌,對於她,隻要看不慣的,總是要說幾句,她是兗州另外一個商家巨富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顧及他人的顏麵?別搞笑,那不是她的菜。
“妹妹你還是少說話比較好,三妹妹她也不容易,前幾日柏兒終於弱冠,說來也可以減輕一下她肩上的負擔了。”
老二王柏,字寒山,就是寒橋的親哥哥。
“姐姐你還說我咩,你不也是讓賬房克扣了她們的銀兩麼,做妹妹的怎會不清楚呢。”
“等到這寒山娶親之後,也該讓她們搬出去住了。”
“姐姐說的極是!”
“今日這川兒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事情來,他也是你我二人看著長大的,總不能不能不問。”
“是啊,姐姐,你看,我不是讓我家三個小娃子都跟來了麼,每次夫君回來都來與這王憨子嬉鬧,其目的不就是想要讓這憨子聰明一些麼……”
……
王川靜靜的坐在母親柳氏的身邊,小手緊緊扯著母親的衣裙。
小小的玄色直裾襯托出了他的可愛,同樣,在他的臉上,竟有少許堅毅之色。他輕輕的拉著母親的曲裾,說道:“母親……”
柳氏也是很溺愛自己的兒子,摸了摸小王川的頭發,溫柔的說道:“別怕,川兒你且實誠跟娘親說來,你在私塾惹什麼事兒了?”
這個時節已是濃夏,諾大王家府邸,片片發著靈光的樹葉落在琉璃瓦上,他的奢華大氣總是不經意流露。
太陽很烈,打擊在眾人的臉上,火辣辣的。
小小的王川,一雙大大的,黑黑的眸子裏,卻是一股冷漠。
他盯著那教書先生,小小的拳頭緊緊握住,他不明白這教書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把他趕出私塾學堂。
他隻知道,這私塾老師的臉色很不善,看他的眼光,囊括了種種憤怒,就像是他暗夜裏看到的那惡狗的眸子。
柳氏則是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兒子,不停的摸著小王川的頭發,嚶嚶啜泣著。這柳氏吃過很多苦,可是那些苦,都有王還飛替他解決了大半,而今那王還飛不在,她一個弱女子,能做的有什麼?她不知道!
“三夫人,請恕孔某直言,七公子他天資聰穎,不需要呆在私塾了,他……”孔夫子說完這句話,扭頭甩袖,徑直離開了。
這孔夫子一句話,讓柳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她立馬拉著小王川的手,拉起來就跑,去追那孔夫子。
“夫子,夫子,有話好好說,我家川兒什麼地方做錯了,我叫他改……夫子……”柳夫人急了,趕緊追上去攔下了孔夫子。
孔夫子是這個鎮最好的夫子了,一旦得罪了他,以後這小川兒要到什麼地方去念書啊。王家雖然財大氣粗,可是誰願意跑去外地請一個老師來單獨教導王川?或許王還飛在的話可行!
“三夫人,王川目無師長,常常頂嘴,且不知悔改,此乃朽木不可雕也。”孔之也如此說道,用手裏的戒尺,指著王川怒道。
柳氏的眼淚輕輕的流了下來,差一點兒跪在地上:“夫子,川兒他還小,不懂事,我將他領回去,定然會好好的教育他,還煩請您不要將川兒趕出私塾。”
孔之也剛要說什麼,這時候蔡氏與丁氏有沒好氣的火上澆油:“妹妹啊,剛才夫子也都說了,川兒他天資聰穎,你何必苦苦哀求呢,這樣不是給我們王家丟人麼?”
“對啊,妹妹,川兒聰慧得很,大可讓他自己學習啊。”
她們言辭中譏諷的味道,柳氏怎會聽不出?二人一直以來,都在怨恨為何王還飛為何格外疼惜王川,今日終於有機會奚落一番這母子倆了,她們怎麼會放過。
“娘,弟弟他好可惡啊,孔先生講的好好的,可是卻被弟弟大吼大叫,搞得都不能上課了,還說自己已經將四書五經全部熟記了,還真是大話王……”
“是啊是啊,當時孔先生就給了他兩戒尺,還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讓弟弟給他認錯,弟弟不服,說了一句……說了一句……說了一句什麼來著……”
蔡氏和丁氏的兩個兒子,老五和老六,兩個僅僅比王川大兩歲的孩童,一臉傲然的盯著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