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娘詫異,萬萬沒想到綁架自己的竟是趙德昭,雖然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當初趙德昭對自己的警告和他看著趙匡義的眼神,她就瞧出了些端倪,如今趙德昭對她如此,也就不難理解。隻是看著這流珠對趙德昭一往情深的樣子,恐怕還埋在骨裏。但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隻是她的猜測。
“窅娘,違命候在前方不遠處等你。就此別過。”流珠打斷了窅娘的思緒,掀開簾子說道。
聽到“違命候”三個字,窅娘神色有些不自然。“流珠,他怎麼會在?”
“是我讓他來接你的。”流珠不解為何窅娘沒有半分興奮感。“現在到處都貼著懸賞令,你與他一同回到違命候府中說不定還能避過這段風頭,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險的地方。陛下和二皇子一定不會想到你竟然就藏在他們眼皮底下。”
罷了,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窅娘心想道。“流珠,你先回去吧,免得二皇子起疑。”看著前方的馬車,窅娘向流珠辭別道。
流珠駕著馬車飛馳而去。窅娘移動著腳步向李煜的馬車走來,內心揣測著該如何麵對李煜。
一個家丁將窅娘迎入馬車中,見到馬車中的人時,窅娘疑惑不解,來人竟是小周後。
“怎麼,見到我如此不高興?”小周後招呼著窅娘坐下。
“薇兒,你這又是何必呢?如今南唐已滅亡,重光正是需要人陪伴,與之共患難的時期。你卻忙著爭風吃醋,不會覺得不合時宜嗎?”窅娘柔情的眼神讓小周後有種錯覺,仿佛見到了那些年的大周後。
回過神來的小周後色正言辭地說道:“放肆,你什麼身份,竟然敢直呼我的名諱?”
窅娘淡淡地笑了笑,“薇兒,你八歲之時看上了娘親送給姐姐的白玉耳環,姐姐二話沒說就將它送給了你。你十歲之時,你得了重病,昏迷不醒,姐姐嚇壞了,不吃不喝地陪在你身邊與你共度難關。你十歲之時……”
“不要再說了。”小周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緊緊捂住耳朵。
“你十二歲之時,瞧上了絲質坊的鎮店之寶”廣袖流仙裙“,爹爹娘親舍不得為你買,是姐姐變賣了一些值錢的首飾,才將廣袖流仙裙送到你手中。十三歲之時……”
“你用我姐姐的口吻說這些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說你就是我的姐姐大周後嗎?太可笑了,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隻不過是打探到一些我的往事罷了。”小周後雖然心裏發虛,但嘴上卻不放鬆。雖然兩張臉完全不一樣而且姐姐早已命喪黃泉,但是有時候從窅娘的表情動作習性的確能看到姐姐的影子。
不管小周後信與不信,窅娘都準備今晚將自己是大周後的事情和盤托出。還沒等窅娘開口說些什麼,小周後朝窅娘身後的一個侍女使了道眼色。侍女拿起旁邊的木棍往窅娘頭上一敲,窅娘便暈乎乎地倒下了。
小周後極力忍住內心的情緒,沒有去瞧要窅娘。她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自言自語地說道:“若你真是姐姐,那薇兒更不能讓你回到重光身邊。權當薇兒這輩子欠你的吧,希望來世姐姐再也不要有薇兒這樣白眼狼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