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頭垂的更低,鐵大不解的開口:“王爺明知道這一行根本不可去,為什麼還要冒險?”
“鐵大,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放任她置身危險裏,你認為這樣的男人你還會跟隨嗎?”西門墨翟懶懶的開口,這一行卻是危險,如果是晨昊麵對這樣的境地,他即使用綁的也會將他留在祁陽,可是他不會放任幽幽獨行。
“可是王爺,你不能為了一個女子而罔顧自己的安全。”這一行多危險,鐵大原本不知道,可是收到了柳公子的飛鴿傳書,他才知道自己除了武功,除了保護王爺,除了聽從王爺的命令,竟什麼也沒有想到,柳公子也已經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了,可是柳公子身體不適,想快也快不了。
“鐵大,當初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隻為博美人一笑,本王比起他差遠了。”笑的張揚而狂傲,西門墨翟腦海裏浮現出一張清冷而瘦削的容顏,或許有一日他也會成為那周幽王,隻為博取她嫣然一笑。
“王爺,屬下就算拚了性命也會護送幽小姐安全的,王爺請回去吧。”自八歲那邊跟著王爺,到如今,整整二十了,鐵大第一次看見王爺如此執著一個女人,甚至超過了對柳公子和閻將軍的感情。
“本王的女人何須他人保護。”眉宇一挑,狂烈之性悉數展露,西門墨翟不願意多談,手一揮,清朗的嗓音裏多了份冷厲,“下去。”
“是。”知道自己多說也無用,鐵大應下身,黑色的身影在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下,而獨留下角落裏西門墨翟頎長的背影,靜靜的看著暗沉的天幕。
何苦如此!二樓的角落裏,一手緊緊的抓住樓梯的扶手,黑暗籠罩下,清冷臉龐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可是那抹從眼眸裏流淌出的動容和愧疚卻是清晰可見,她知道這一行危險,卻不曾想竟危險到如此的地步。
公子不能為了她放下一切,即使是歐陽,幽暖煙同樣知道他對她依舊有著保留,可是為什麼西門墨翟為了她要犧牲到這樣的地步,不值得,為了她這樣一個女人真的不值得。
茫然的回到了房間,幽暖煙怔怔的看著桌上的金瘡藥和玉露膏,剛剛沐浴後,她忽然驚覺到了不不對勁,他竟然就這樣出去了,而沒有死纏爛打的留在房間裏,所以幽暖煙隨意的梳洗了一下,連藥都沒有塗就尋了出去,卻不曾想竟聽到他和鐵大之間的對話。
或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出了客棧,如果騎馬的話,在午後應該可以趕到下個鎮子,那裏有幽堂的產業,而她不能再連累他了。
“想什麼連我進來也不知道。”拿起一旁幹淨的毛巾,西門墨翟輕柔的擦拭著幽暖煙一頭披散的青絲,笑容裏卻多了份苦澀,她此刻想的必定是是否住在客棧裏的歐陽,才會失去了一貫的警覺。
猛的一驚,回頭看向身側的西門墨翟,剛剛那狂野而堅定的話語再次回蕩在腦海裏,幽暖煙怔了怔,卻在同時垂下眼眸,不讓敏銳的他看見她眼中的思慮。
“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歐陽的。”可是他可不保證找到歐陽之後,會將她留下來,西門墨翟深邃的目光裏滑過一絲得意,雖然連晨昊都很詫異歐陽野的身份,可是如今看來一切都指向那個隱瞞了十多年的過去,當初相傳歐陽家被獨孤家滅門不過是個迷惑世人的幌子,都是為了掩飾歐陽野真實的身份。
任由身後的手指穿過濕濕的發絲,幽暖煙心頭已經有了決定,今夜就離開吧,而一旁忙碌的西門墨翟也沒有開口,專注的擦拭著手裏的濕發,雖然第一次,可是這樣親昵的動作卻讓這個身份尊貴的男子露出滿足的笑容。
結發夫妻,莫名的,這四個字竄進了腦海裏,看著粘上掌心的幾根發絲,西門墨翟笑容一怔,隨後詭譎的目光從眼中閃過,迅速的將幽暖煙的掉的發絲悉數收了起來。
入夜,第一次幽暖煙沒有拒絕西門墨翟擁著她入睡,暗沉的夜裏,西門墨翟常常笑她對他已經失去了戒備,可是他卻沒有想過,他對她也失去了戒備。
雖然沒有內力,可是點穴還是可以的,靜靜的看著身側睡熟的臉龐,幽暖煙忽然手一動,快速的點上西門墨翟的昏睡穴,隨後又點了他身上的幾處穴道,沒有兩個時辰他是無法醒過來了。
終究注定她要愧欠他了,站在床邊,已經穿戴整齊,幽暖煙拉開門,對著夜色裏的鐵大低聲道:“護送王爺回祁陽。”
“幽小姐。”略帶疑惑著,鐵大閃身出來,複雜的目光看著麵容堅定的幽暖煙,而屋子裏沒有動靜,“王爺他?”
“放心,隻是點了穴道,至少要昏睡兩個時辰,即使他醒來,再返身追來,也找不到我了。”低聲的開口,幽暖煙回頭看了一眼床鋪上的身影,隨後大步的向著外麵走了去,她不能連累西門墨翟,他對她已經付出太多了,她不能連累他,連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