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布衣荊裙,站在街邊,身前一塊幹淨的白布上,放著一些女兒家的刺繡之類,應該是拿來售賣的。
當初和她分別的時候,唐寧給她留下了不少銀兩,足以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不知道她如今的生活為什麼還是如此窘迫。
此時的她,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麵前的一名年輕人。
年輕人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說道:“趙姑娘,你又何必拒絕呢,隻要你答應嫁給我,立刻便有享不盡的富貴,又何必再受這些苦?”
趙芸兒心中發苦,唐寧給她留下的銀兩,她分文未動,心中期待著有一天,能親手還給他……
至少,那樣還能再見他一麵。
她看著眼前的青年,微微搖頭,說道:“張公子的好意,芸兒心領了,隻是芸兒早已心有所屬,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那年輕人麵色一白,有些失望的問道:“我可以知道他是誰嗎?”
趙芸兒最終沒有說出那個名字,年輕人歎了口氣,失望的離去,便在這時,鍾意快步走上前,看著她,欣喜道:“趙姐姐,真的是你……”
“小意妹妹……”趙芸兒嬌軀一震,隨後目光便望向她的身後,唐寧輕輕的對她揮了揮手,微笑道:“趙姑娘,好久不見……”
唐寧和鍾意在萬州等地遊玩了一個月,便打算回黔地了。
這一路上,因為鍾意的邀請,趙芸兒也一直和他們在一起。
唐寧感受的到,鍾意對於這位朋友的珍視,臨別的時候,他看著兩人皆有不舍的眼神,思忖片刻,目光看向趙芸兒,笑問道:“芸兒姑娘,有沒有興趣去家裏做客?”
……
陳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唐寧回到黔地的半個月之後,他便打算啟程回京了。
在趙圓正式繼位之前,他依然是陳國的皇帝,皇帝離開皇宮太久,並不利於國家穩定。
雖然如今的京師,有沒有他,已然區別不大。
臨行之前,陳皇惡狠狠的瞪了唐寧一眼,沉聲道:“混賬東西,以後好好待蔓兒,你如果敢虧待蔓兒,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看著陳皇轉過身,緩緩的離開,和唐寧十指緊扣的趙蔓逐漸紅了眼。
城門口處,魏間扶著陳皇,小聲道:“陛下小心。”
陳皇走到轎子前麵,站在原地許久,才緩緩的回過頭,目光望向懷王,說道:“朕感覺得到,朕的日子不多了,睿兒,你……,能再叫朕一聲父皇嗎?”
懷王沉默許久,目中的茫然最終化為複雜,低聲道:“兒臣恭送父皇……”
“哎……”
陳皇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這笑容逐漸擴散到整張臉上,他最後看了唐寧等人一眼,這才緩緩的回過頭,大聲道:“魏間,起駕回京!”
唐寧站在原地許久,直到陳皇的轎子在山路上消失,才緩緩的收回視線。
這一年來,陳皇的身體越發的差了,至今,已經差不多油盡燈枯。
唐寧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卻也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當秋風掃落了院前桂樹的最後一片葉子時,京師傳來了陳皇駕崩的消息。
黔地,懷王麵對東方長跪不起,趙蔓在唐寧懷裏哭到失聲。
對於京師的官員百姓來說,除了緬懷先帝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趙圓,在先帝駕崩的第二天,便正式的登基為帝。
如今臨近年末,幾位大學士,也即刻開始商議改元的事情。
好在一年之前,先帝就逐漸的將政事交給太子一黨打理,如今新帝即位,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順利至極。
陳國的事情,唐寧已經很久沒有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