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裏有很重的木質香水味,是嚴青的味道。林茵將車窗搖下一些,讓那香味散去一些。
“沒用的,”身邊的男人看她的舉動有些可笑,他側過有些瘦削的臉,下巴上一層新冒出來的胡茬,“她就是喜歡在車上灑香水,已經散不掉了。”
林茵有點尷尬,沒有往下說什麼,一隻手偷偷絞著手指。
“昨晚······”林茵有些遲疑。
“昨晚是我私心,”他的手指十分細長,沒有關節的纖細,“雖然我知道總有這樣的時候,可還是忍不住存些私心。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她,給你做媒這樣的事我一定不會做。”
“我倒是真心想認識些新朋友。”林蔭不冷不熱地說。她該不開心麼,可是怎麼也輪不到她不開心,而且對於一切複雜的關係,她的內心充滿抗拒。
柏林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她心裏所想,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明白,隻不過是忽略而已。而她呢,也並不是還懷抱著少女情懷的小女孩,男人的心並不難猜,她也隻是選擇她想要聽到的,將那些多餘都隱去。歲月帶給人們的不僅僅是成長,更多的是規避傷痛的方法,那些用半生磕碰換來的對於痛苦的畏懼。
“要不要先吃一點,我買了你愛吃的。”柏林從後座上拿過一盒精致的外帶盒子。
林茵從他手裏接過來,是壽司,的確是她愛吃的那家,而且路程並不算近。她打開盒子,看了一下,淺淺一笑,“謝謝。”
雖然這個時間,已是饑腸轆轆,她還是將盒子重新蓋了起來。年紀帶給她的不僅僅是細紋,還有無論多渴望得到,也會閉上眼睛等待的智慧。
林蔭失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男人女人之間的事,不再是臉紅心跳,不再是攜手同行,而變得這樣做作矯情,攻於算計。
柏林沒有繼續問,嘴上不說,心中卻是很受用的。其實也真怪不得女人作,畢竟太容易的沒滋味這道理是花心的男人發明出來的。
柏林並沒有去過她的家,隻是隱約知道她家的位置。至於說為什麼會知道,大概也是嚴青告訴他的。林茵這女人嘴緊得很,不想讓你知道的事,絕對瞞得死死的。
最後他七拐八拐,在巷弄裏找到一間十分低調隱蔽的清吧。雖然住在這附近,林茵卻很少出門喝酒。因為常年獨居,養出很多怪癖來,比如,除了工作,一切活動都是在家裏完成,搞設計的那些行腳的靈感,嚐試各種不同的生活,對於她來說都是天方夜譚。宅,可以解決她一切的生活所需,包括喝酒,甚至喝醉。
酒保看到他神情有些奇怪,向後麵說了幾句,走出一個瘦瘦的婦人。
“您來了,請跟我來,樓上比較安靜。”這個清吧是一座日式的獨棟別墅改造的,一共兩層。一樓大廳隻有二十幾平的樣子,四周一圈散台圍繞著吧台已經聚滿了人,吧台邊正坐著幾個十分年輕的美眉濃妝豔抹的已經有些醉意,就等著心懷叵測的男人們將他們牽走,來摧毀在她們眼裏一無是處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