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1 / 1)

自從在公寓樓看到那個監視者,林茵就一直心存恐懼,每日上下班也都按時按點,加班和幫老翟,她統統拒絕,盡量不在天黑後出門。

嚴青和柏林的攤牌似乎也沒有了下文,兩人照常上下班工作,嚴青也再沒說起孩子的事。林茵雖然對別人的事多少有些木訥,但如果說一點也不好奇,那也有點違背人性。可能這樣說有失大愛,也有點不善良,這世上的孩子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在愛與期待中旦生的。悲天憫人的溫暖塵間不過是胸懷善念的人們的理想花園,欲望從來都是住在人身體裏的魔鬼,美麗的天使也難免成為人們達到目的手段。

"千代店裏的搖錢樹,走了一個,失蹤一個,剩下一堆年輕的,還沒怎麼**出來,她怎麼能不慌亂呢,"每天在茶水間的時間,都是林茵最喜歡的時光,捧著熱乎乎的咖啡,看著街上被凜冽的西風刮得七零八落的枯枝爛葉,真是溫暖悠然的奢侈,"那條街又出現了女屍,她有些緊張也沒什麼不對。"

嚴青剪了頭發,一頭烏黑的短發很利落地掖在耳後,更顯出分明的五官,眉目清秀,唇紅齒白。這好像已經成了一種規矩,懷孕就剪頭發,仿佛古時銘誌,有種壯士赴死的悲壯。

"你認識她店裏那位小姐?"

"我隻見過一次,是個不負豔名的大美人。千代你也是見過的,沒有她那樣的心機誠府,想在魚龍混雜的市場街站住腳也不大可能的。所以那個莫小姐是他親自**出來的,能當她手上的最重要的棋子,必然她有著異乎尋常的長處。不過她們那個圈子一向都是虛偽勢力,對錢的熱愛簡單粗暴,有利益分爭死個把棋子也不是什麼稀罕的。"

"小林你在這裏躲清靜,"老翟過去做研究所,應對的人際交往相對簡單,他對林茵有不滿,也就沒記得在躲清靜的還有頂頭上司嚴青,"連我這老家夥天天加班加點也幹不完,你這樣偷懶不加班怎麼行。我當年設計***大樓時,那工作勁頭"他一邊沏著茶水,一邊不招人待見的憶著當年。說他不懂人情世故,他也已經大半輩子活過去了,也許就是明白這樣沒人喜歡,可是活到這個歲數,對於壓抑自己的本性,迎合他人,他也沒有那個耐心。

"林茵,你真幸運,現在怎麼還會有這樣認真教你的師傅。"看到這位老工程師的抱怨,作為上司的嚴青並不想有任何真心的回應,太極打到林茵處,自己拿起水杯走出了這個小房間。

"昨天有警察來找你,"嚴青前腳離開,這位翟工馬上湊到林茵的眼前神神秘秘地說到,"你不在,我就把你的住址給他們了,畢竟總到單位找你,對你影響還是不大好。"

警察,林茵用攪拌棒輕輕攪動著咖啡,這麼快,她腦子裏一團漿糊,沒想到那些平日裏看來都閑散的差人,這麼快找上了她,她要說出她的猜測麼,她所目擊到的前前後後這些人的動作,又有什麼是真正和案件相關,什麼是隻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呢。

"自從出了拿起謀殺案,你這一直心神不寧的,"這個老頭子,看似一臉寡淡出世的老學究的派頭,實際上有著老人動察世事的狡猾,"這樣怎麼有心思工作呢,你這樣子,當師傅的還真是為你擔心,師傅就多做一點,你早點回去,估計警察已經在那裏等你了。把事情處理好了,我也就不擔心你了。"

"師傅你的圖還有那裏沒完成,我晚點回去也不要緊,能做你的圖我學到多少東西。"雖然知道是這老狐狸的陷阱,想躲開警察的林茵不得不咬著牙跳下去。

"小林啊,逃避不會解決任何問題,"看到自己的布局已經將這個丫頭網了進去,他那溝壑縱橫的老臉不合時宜的露出一絲笑意,"再說你的工作都做不完,哪有時間幫我弄。"

"今天剛巧時間很多,反正我也一個人,回家了也沒有什麼事做。"林茵苦笑。兩人談笑著走出茶水間。

一出來正撞到抱著一大摞資料去打印的剛畢業進入公司的菜鳥設計師尤憂,因為剛剛入行,來公司基本上就是負責端茶遞水的雜活。

林茵忙把她扶了起來,這位小菜鳥圓圓的一張臉,大大的眼睛,簡單綁了個馬尾,一進公司就引來了一眾男性同事的喜愛。

回到座位上,林茵忽然想什麼,轉過身低聲問:"你說找我的警察是個年輕人是麼。"

"年輕人?"翟工一邊將自己的圖紙都遞了林茵,一邊就回想了一下,"當然不是,是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