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放落了手中的包子,一看那中年胖子沒注意,那小胖子卻急得直瞪眼。
這才放心的打量著麵前的兩人。隻見那小姑娘前額是齊額的短發,紮著兩條大辮子,每條辮子上還紮著一個紅紅的蝴蝶結。一身米黃色連衣裙,外麵罩一個繡花白馬甲。那男孩麵如冠玉,卻是一身勁裝,一副武人的打扮。
葉知秋試了一試還是掙不脫那小女孩的手,便翻轉手腕,將手上包子裏擠出的菜汁抹到了那小女孩的袖子上,那小姑娘可能從沒見過像葉知秋一樣的憊懶人物,不禁皺了皺眉頭,厭惡的放開了手。正想說什麼。
隻見葉知秋已是撒開腳丫子跑了,那小姑娘一愣,隨即一跺腳便追了上去。那少年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葉知秋一路拐彎抹角,想把那個小女孩甩掉,那小女孩估計是跟他耗上了,不急不徐。遠遠的跟著他,他一停,那小女孩也停了。好幾次葉知秋都以為已經將那女孩甩掉了,可是每次那女孩就像鬼一樣突然冒了出來。
葉知秋暗道:“他不會是想跟著我到家,然後告訴我家人吧!想到這裏一陣好笑,一想老夫子剛剛受了傷,估計能演場好戲。”
葉知秋心裏也著實當心老夫子的傷勢,雖聽劉把式說的輕鬆,心裏卻終是放心不下。一看甩不掉那小女孩,便急匆匆的向家趕去。那小姑娘見葉知秋不再繞來繞去卻更加小心了。
剛才那家夥繞來繞去竟然繞到了妓院,姑娘們忙了一夜,早晨剛剛睡下。那些留宿的大爺卻也起來了,因此妓院雖然不接客,卻也不關門,這家夥就奔了進去。
那小姑娘不知就理也跟著跑了進去。進去之後一看那裝飾和房間布局,而且還能聽到一些房間的女人叫聲。這小女孩跟著自己的祖父走南闖北,雖沒到過這種地方,但是,見識卻不是陳芝葆所能望其項背的,頓時便滿臉通紅的退了出去。
葉知秋本來是不會想到這一招的,但是他前些日子為了跟陳卜家逛花樓不出亂子,著實對花樓研究了一番,知道女人是不敢來的。至於女孩能不能來就不知道了,也是被逼的急了就奔進了一家最近的妓院。來到門口的時候心裏還思量:“怎麼花樓白天不做生意,要是白天賣點包子,那不是更能掙錢嗎?”
葉知秋奔了進去,回頭一看那小姑娘也跟了進來,本來打算繼續撒丫子跑,可是那小姑娘竟然麵紅耳赤的很快退了出去。不禁一陣哈哈大笑。
那小姑娘退到門口,看到那男孩正在門口猶豫不絕,時不時抬頭看一下門上的匾額。那小姑娘本來就紅著的臉更加紅了。連看都不敢看那男孩,隻是一個勁的撕扯著自己的袖口。
那男孩對那女孩道:“墨梅算了吧,他就是一個小混混,別理他我們回去吧?要不然師傅會著急的。”
隻見那女孩瞪了一眼那男孩,恨恨道:“要走你自己走。”
兩人正在說著話,隻見葉知秋被龜奴提著耳朵拉了出來。那龜奴一邊走一邊罵。
葉知秋看到門口的陣仗,突然一個激靈,暗道:“老子不就是偷了兩個包子嗎?又不是殺人放火,再說現在已經離開包子攤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倆小鬼追著我不放,又不是偷著她家的。”葉知秋越想越是理直氣壯,越想越越覺的自己好像才是苦主。
那小姑娘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盯著葉知秋。
“你們想怎麼樣,我又沒拿你家的包子,你們已經追了三條街了,你們想怎麼樣?你們真是---太執著了。”他本來想說:“你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話到嘴邊,看到小女孩的眼睛,卻變成成了文縐縐的“你們真是太執著了。”說罷轉身就走。
那小女孩估計也沒想過怎麼處置葉知秋,被葉知秋理直氣壯的一問,竟是不知怎麼辦了。但她也明白,一定不能讓他逃出自己的視線,因此一直緊緊跟著。又跟著葉知秋轉了幾圈,見葉知秋轉到了大路上,心裏沒來由一陣發慌,本想就此算了。回頭一看那男孩懶洋洋的模樣不禁心裏氣苦,咬咬牙跟了上去。
葉知秋看那女孩停了下來,心裏還一陣失望。馬上又見她快步趕來,心道:“這小妮子,不會等不及,要揍我一頓吧!這小妮子的力氣可不小,自己的胳膊現在還痛呢!”心裏想著腳下已經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葉知秋還沒進門就開始醞釀感情了,一進門已經是“未語淚先流”隻聽一聲悲哭口裏還喊道:“爺爺。”
老夫子在房裏聽出是葉知秋的聲音,心裏一陣感動,眼眶也濕潤了喃喃道:“這孩子平時對我嬉皮笑臉,到了關鍵時候,真情流露,看來我在他心裏的地位不低呀!”心裏一陣老大安慰,感歎道:“沒讓我白疼一回。”
葉知秋一進門看到老夫子躺在炕上,一臉激動的神情,眼眶裏還有未逝的淚痕。又放聲哭了起來,一個勁的給老夫子打眼色。
老夫子笑罵道:“我還沒死呢,你哭個什麼勁。”說罷眼淚又流了出來,渾然沒注意葉知秋的眼色。老夫子這次出去九死一生,他本來不是一個容易流露感情的人,一來剛經曆大險,心神不免鬆懈,二來他跟葉知秋隨便慣了,這次一見葉知秋的表情,還以為劉把式說的太玄乎把他給嚇壞了,不禁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