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傲天道:“在下是洛陽人。”說罷一杯酒又灌了下去,苦笑道:“姑娘不必管我,你們聊吧,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那馮不破被藍秋水打斷了話本就不高興,他正氣沒處撒,一見柳傲天一副目高於頂的神情,不禁譏諷道:“君不聞,‘一人獨坐,舉座不歡’嗎?”心裏卻罵道:“趁早滾吧,我們師兄弟相聚,中間插一個你,還不識像點。”
柳傲天眯了眯眼,眼內精光暴閃地看著馮不破,馮不破被嚇了一跳,要知道將眼神練的猶如實質,那是需要極高內力的。馮不破一生也僅僅見過師傅能夠將眼神凝虛化實。沒想到這柳傲天年紀輕輕功力已經深不可測,不禁有些害怕。嚇得再也不敢說話了。
隻見柳傲天站起來抱了抱拳,笑道:“多謝各位盛情款待,時間已經不早,在下先告辭了。”說畢轉身離去,還不忘掃了一眼藍秋水。
看著柳傲天離去的身影,屋子裏的人也不禁索然。隻聽藍秋水道:“師兄他是什麼人,這麼年輕就身具一身絕高的功力,恐怕此人大是不簡單。”
丁開山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路上偶遇,他還說他師傅有一封信要交給掌教。看來他跟我宗大有淵源。他小小年紀就有此功力,不知誰是他師傅,必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隻聽那一直沉默不言的周濟世道:“我們要小心這個人,我們且不論他接近我們的目的,光這一份武功就非我們道德宗同輩之人所能企及的。他一旦包藏禍心,那便是百死莫贖。”
丁開山麵色凝重喃喃道:“不會吧,我看他雖然有些狂妄,但也不像為非作歹之人呀!”
周濟世笑道:“我也隻是一說,並沒肯定他就是歹人。”心裏卻道:“惡人會將自己的惡,寫在臉上嗎?”接著道:“本來我也不會這麼想,但你們別忘了,師傅經常囑咐我們,遇到全身白衣的人要格外小心,尤其是手裏不拿兵刃的人。”
丁開山一愣道:“還是三師弟想的周到,我竟然忘了師傅的囑咐,真是該死。師傅臨下山時,曾格外叮囑讓我注意一下有沒有穿白衣的年輕高手。難道師傅說的就是他?”
柳傲天走在寂靜的路上心裏一陣難受,他自幼隨師傅居於深山,苦練武學,為的就是取回本應屬於自己這一門的東西。自己此次確有一封信要交給道德宗的掌教,不過那是一封戰書。是為了結束千年來的一個糾紛。如果他勝了,那麼就將“藏欲劍訣”和“無為訣”交給它真正的傳人,如果他失敗了,那麼就無權過問關於這兩訣的任何事還要交出“無生訣”。這是一個跨越三代人的一場賭博,任何一代都有充足的時間準備,也有充足的時間退縮。到了自己這一代已是第三代,前兩代打了一個平手,這一代是決定勝負的一代。自己能夠讓三代人的心血付諸東流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來自己注定是沒有機會了,更何況她愛的並不是我,我們不過是一麵之交,我怎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藏欲劍訣”和“無為訣”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功,真的值得三代人去耗盡一生嗎?再說已經有了“無生掌訣”已經可以稱霸天下了,還要另外兩訣,是不是貪天之功。
柳傲天孤單的走在路上,想著師傅,心裏一陣痛,師門一直被道宗所壓製,千年前的一幕,始終困擾著他們,他們怕一旦自己這一脈興盛起來那麼他們就是滅亡之時,強大的六國軍隊都被摧枯拉朽的擊敗了,更何況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的那麼蘊積深厚。千年來自己這一脈為了生存到真的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以致於搞的正道不容,邪道不喜的地步。到了師傅這一代才有些起色,但是師傅時運不濟,年輕時遇到了風頭正勁的八祖,最後拚了個兩敗俱傷。八祖不得再入江湖,師傅卻功力散盡,形同廢人。
柳傲天歎道:“時也命也,管他天地造化,還是天地不仁,我自是我,做我自己就夠了。”一陣苦笑隨他飄散在夜風中,誰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走在這條大路上,決定了自己的命運,也決定了江湖的命運,天下大亂,由此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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