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唐趕到蕭府下人的偏房處,剛進門就見梁上懸著白綾,有個丫鬟攔腰正抱著迎春,還有兩個家丁在苦口婆心勸著,而那迎春卻不依不饒著,而當瞧見蕭唐進來,眾人齊刷刷著望向他,一時間寂靜無聲。 Ww WCOM
迎春見是蕭唐,她掙開攔腰抱她的丫鬟,將垂搭下的一綹秀攏過耳,一臉決絕坦然道:“少爺既已醒來,也當知道奴婢雖為卑賤的下人,比不得少爺身嬌肉貴,卻也不是水性楊花出賣清白的娼婦,奴婢蒲柳之姿,受不起少爺的寵辛!”
其他的丫鬟家丁聽了莫不黯然,雖攝於蕭唐以往的淫威不敢有所表示,可他們瞧著蕭唐的眼神,分明帶著黑暗的封建社會裏受壓迫的勞苦大眾憤慨怒視地主惡霸的模樣。
蕭唐一時緩不過神來,隻囁嚅道:“萬事好商量,又何必尋死覓活呢…?”
迎春淒然一笑:“怪隻怪奴婢時乖命蹇,哪敢埋怨少爺?!那日奴婢止不…止不住少爺的行徑,可所幸雖髒了身子,卻沒失了貞潔,到了九泉下也有麵目見我父母。”
蕭唐一急,一句“我不是還沒把你怎麼樣麼?”差點衝口而出,又吞回到肚子裏去,想起記憶裏那香豔刺激的場麵,他不由得心裏一蕩,蕭唐慌忙收斂心神,眼下可不是yy的時候,但是這種事……就算後世社會比宋時開放得多,可這般情況下,強未遂的雙方怎麼可能經友好協商言歸於好,從此皆大歡喜?好像什麼虐戀的泰劇、重口味的言情有這種橋段。可我又沒看過,上他娘的哪去借鑒!?
迎春、蕭安、蕭義以及其他丫鬟家丁神情複雜地看著蕭唐,有的好奇蕭唐會做何答複,有的則擔心昔日那個暴躁的錦毛獒按捺不住又作起來,還有的……就如迎春正冷冷瞧著蕭唐,她現在連死都不怕,倒要看看眼前這衣冠禽獸還能擺出副甚麼嘴臉來。
而蕭唐呢?現在則在搜腸刮肚地回憶原來網上所看到那些五花八門的流行語,看看能否安撫眼前這尋死鬧活的丫鬟:
鬧什麼鬧,我又沒搶你雞蛋……呸呸呸,宋朝的人哪聽過這笑話,再這場麵這個忒不應景了吧?
生活不就像是一場強,當你無法反抗,那就……呸呸呸,不對。怎麼招?這是嫌人不夠配合,要求人家再來一次?
你的身體尚未被玷汙,你的心靈依舊純……呸呸呸,太裝逼範了吧?這是想把人家逼瘋還是想讓所有人把自己當瘋子?
蕭唐心下正思量間,他望見迎春一臉的淡然、坦然,她秀氣的眉眼隻是靜靜看著自己,隻是桃紅的嘴角微微撇起,似是不屑、似是冷漠,雖然她麵容姣好卻不帶一絲的妖嬈,冷漠的神情似座冰山隔在她與蕭唐之間,清秀家碧玉,此時更像是一顆濯而不妖的清蓮。
蕭唐看著迎春,她那神情,就像時看的電影裏那加入紅色娘子軍的瓊花,或是受盡迫害的白毛女喜兒似得,那自己豈不成了……嗬嗬。
蕭唐摸摸鼻子苦笑了下,他終於開口淡淡地道:“你尋死,就是因為我這種人,這樣你就不覺得不值?”
迎春沒想到蕭唐會這麼回答她,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有些著惱地問道:“少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蕭唐心思飛快轉了轉,他做出副無賴痞子相來,冷笑道:“不錯,我是動了你,可結果如何咱們都清楚得很。因為這你便鬧著尋死?你的命就如此不值錢?嘿嘿,丫鬟就是丫鬟。”
迎春雖貞烈,可也是個注意涵養,從不和人急頭白臉的閨秀,可是聽蕭唐這般嘲諷直氣得她渾身抖,指著蕭唐痛罵開來:“奴婢確隻是個丫鬟!可賣於你蕭家的不是我這清白的身子!不錯!奴婢的命是不如少爺你的金貴!可…可少爺也不用如此言語侮辱奴婢!!”
迎春邊罵著,淚珠兒卻按捺不住唰唰地流下,蕭唐仍隻是擺出副賤樣,真如個無良紈絝般笑吟吟地瞧著,可他心裏卻在一直核計著。眼下這般場景,若要勸迎春那丫鬟,隻怕她更要鬧著求死圖個好名聲,那麼反而不如激她一激,轉移她的注意力,這麼或許還能有些效果。
蕭唐挖了挖耳朵,嗤笑道:“有甚麼不能的?難道我錯了麼?先前縱然是我做得不對,眼下你自己作踐自己,還不能讓人麼?”
“你、你……”迎春氣得****一起一伏,俏臉兒也一團潮紅,全然不見開始時淡定安然的模樣。其他丫鬟家丁聽了也都心裏不忍,可哪個敢反駁蕭唐?
蕭唐裝作不耐狀擺擺手:“我什麼我?事已然生又能怎地?本少爺再用不著你來服侍,你賣身的契書我會返還於你,再加筆銀子足夠你尋個去處做些買賣營生,若你還要尋死,倒也省了我的。”
到這蕭唐頓了頓,繼而又道:“你就算死了,我一樣好吃好喝過得好日子。哈哈哈,還真當本少爺在乎麼?”
迎春雙手緊緊握著,真恨不得衝上前去狠狠給眼前這紈絝子兩大耳括子,可她畢竟隻是個柔弱的丫鬟,隻能眼睜睜看著蕭唐大笑著揚長而出。
蕭唐走出好遠,臉上神情沉穩下來,他瞧見跟隨著他的蕭義、蕭安默然不語,尤其是蕭義的神色頗為古怪,蕭唐不禁苦笑道:“你們也覺得我的很過分吧?嗬,可如果不這麼激她,她不是還會尋短見?其實這法子我也拿捏不準,吩咐他們繼續仔細瞧著,別讓她再做出傻事來。”
蕭義一聽愣住,神情這才些許舒展開來道:“少爺是在為迎春打算?隻是…隻是少爺這般做法枉作惡人、招惹誤會,蕭府裏的下人難免心生怨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