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鎮市舶司正位臨膠州灣,蕭唐等一到這裏直感到繁花似錦,商鋪不但販賣魚蝦蟹蚌等海物,更有異邦特產等諸多商品,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賈雲集。WwWCOM客棧酒肆、勾欄樂坊,無有不全。
不但港口生意紅火,蕭唐與花榮、花妹、蕭義、薛永、蕭安以及新招入麾下的鄭壽等人走在港邊,習習海風吹拂臉龐,再望著那碧海藍,眾人無不感到心曠神怡。
楊序已先遣了幾個體己的幫手先行來到板橋鎮盤下幾家店麵,那幾家大的商鋪以勾連搭式的屋頂連在一起,店鋪後麵後院、倉庫及供夥計歇息的臥房應有盡有。
蕭安到了這裏眼睛似都放出光來,開始時他不過是蕭唐身邊的幫閑仆役,可後來他得蕭唐信任,又蒙楊序點撥。雖然於經商之道還有待磨練,不過這兩年多時間裏經手蕭家集酒肆商鋪的運營、管理也未出過什麼岔子。
雖然本性使然,蕭安言行仍時而有些不著調,不過這次蕭唐和楊序決定讓他來做這打理海上貿易的管事,這不由得讓他腰板挺的更直,心裏油然而生出一股責任感來。
蕭唐見蕭安那副興高采烈,意氣風的模樣不由好笑,他道:“這次委以你重任,也要看你學得多少本事。若是有甚麼差池,我可唯你是問。”
蕭安嘿嘿一樂,道:“少爺盡管放心便是,楊管事曾告知於我,雖南洋商貨主要在溫州、杭州、明州、秀州幾處市舶司進出,可這密州市舶司離東瀛、高麗等國海路不遠。咱大宋的綾絹、金銀器、禮服、瓷器、寶玉、香料、皮貨尤其是經書典籍都在東瀛高麗等國賣得緊俏,而日1本的折扇、刀具、漆器等,高麗的人參、茯苓、鬆子、芒布、文席等在咱們這也有銷路。
有咱集鎮車行鏢隊來往運送商貨,各路軍州如何轉銷之事自有楊管事操勞,我不過是在此打理計算差價收益、囤積海運商貨、接洽來往異邦商客的事宜,這又有甚難的?蒙少爺和楊管事看重,我又怎會將這買賣辦砸了?”
聽蕭安娓娓道來、頭頭是道,同為的蕭義也不由納罕道:“想你往日插科打諢的模樣,哪能想得到今日倒有幾分商賈模樣,我還真當對你刮目相看了。”
蕭安聽了把眼一瞪,向蕭義道:“你倒消遣起我來!聽過什麼叫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沒?我學的可都是正經本事,哪似你這等粗鄙漢子終日隻是舞槍弄棒的?”
薛永也是蕭唐手下的老資曆,在旁聽了不由笑罵道:“你這廝倒把我等也罵了進來!還以為你這兩年心性沉穩不少,可這剛一得勢便又渾話,卻還不是討打?”
蕭安這才驚覺他隻顧和蕭義鬥嘴,可在場的薛永、花榮、鄭壽甚至還包括自家少爺哪個不是常年打熬身體磨練武藝的?隻瞧著一對對玩味的目光齊刷刷朝自己望來,蕭安登時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群貓盯住的老鼠,他臉一垮,連忙討饒道:“的失言,各位哥哥寬恕則個”
蕭唐搖搖頭歎道:“瞧你輕佻浮薄的模樣那似個當家的?楊序管事雖你這兩年勤勉,卻也曾提及你守成堪用可常浮言妄語,乃是經商大忌!你既有心學些本事,這性子還須收斂些。”
蕭安苦著臉應了,蕭唐見花榮、薛永、鄭壽等一眾人在這,繼續大談生意經下去也都甚感煩悶,便道:“尋常也沒機會到這海邊州府玩耍,咱們便出去遊玩一番,再尋個去處,嚐些海鮮佳肴去!”
眾人聽罷頓時轟然叫好,蕭唐一眾人興匆匆在板橋鎮遊蕩,不遠處便有市舶司提舉官吏審視記錄著貨物,還有長年在水邊討生計,皮膚透著生鏽古銅般膚色的力工在搬運貨物。不僅如此,還有室韋、奚人、東瀛、高麗等各國商戶來來往往。
蕭唐瞧見一些東瀛來客,看他們的衣裝覺得有趣,除了些腳夫苦力,有兩三個東瀛貴族頭頂烏黑立冠,身著紺袍奴袴被幾個下人擁簇著出港上了轎子。目前日1本正處於平安時代,年幼的鳥羽皇剛即位不久,不過權勢仍被其祖父白河法皇把持著,那幾個貴族模樣的也不知被派至此處又作何差遣。
可東瀛來客雖不少,可海上至密州市舶司最多的卻是來自於朝鮮半島的高麗商客。
當年大遼吞並渤海國後,王氏高麗蠢蠢欲動,打算伺機北上吞並遼東土地,卻被大遼第一戰打得抱頭鼠竄,向遼稱臣納貢並與宋斷交,第二戰被殺得當時在位的高麗顯宗棄王都而逃,第三戰高麗雖勝可也已元氣大傷,遂又向遼國請罪稱臣,從而奠定高麗奉大遼為宗主,向其稱蕃納貢。
現在正由高麗睿宗王俁當政,他倒算是個“親宋派”,這幾年他重新加強與大宋皇朝的關係,遣使朝貢往來不絕,所以走密州市舶司港口的高麗海商也愈漸多了起來。
還有個原因是高麗雖然再不敢北擴去觸怒大遼國,可卻打起了同樣附屬於遼國的女真人的主意宋大觀元年(117年),睿宗王俁便命本國名將尹瓘為帥,率17萬大軍攻打曷懶甸女真部(今朝鮮鹹鏡南道鹹興以北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