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唐懷著心事,與韓存保來到了八仙樓二樓已事先定好的一間廂房。 WwWCOM過了一時半刻,韓家的幾個長輩也紛紛到了。蕭唐忙站起身來,向他逐個見禮,如韓端彥、韓嘉彥等人都老成持重,見了蕭唐見禮都麵帶笑意著噓寒問暖幾句後,便各自入了席。
韓家一眾人以文定公韓忠彥的二弟韓端彥為,他笑著對蕭唐道:“哈哈,今日本官宴請諸位蕭押監,反倒來得遲了。失禮,失禮。”
蕭唐忙作揖回道:“韓大夫休恁地,未將是晚輩後生,哪有叫長輩候我的道理?今日蒙諸位設宴款待,末將感激不盡。”
韓家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暗暗點頭。自從在安陽時便對蕭唐印象極佳。也不光蕭唐從那張雄手中救得韓家滿門的性命,這個蕭押監不居功討賞,對待他們也都是有禮有節,不卑不亢,憑這一點韓端彥等幾個也願意在朝中幫襯幫襯這個蕭唐。
這時就聽韓粹彥對蕭唐道:“蕭押監,這次你能得以進宮麵聖,可是極大的機緣,日後我等同在這東京汴梁城,押監得官家器重時不定你我還可同殿為臣,擔憂疑慮之處,盡管尋我等相商。”
蕭唐從容一笑,道:“各位相公既知道官家宣我覲見,想必其個中原由各位也都曉得。無論如何,末將竭盡所能,‘為國盡力’便是。”
話不便透,宋徽宗趙佶召見蕭唐,可不是朝內甚麼極大的人事變動。韓端彥等也眼見蕭唐動身前來京師前,已先行將其在大名府的樂坊移遷至此,當然都明白隻不過是因為那輕佻的皇帝又起了玩興,而韓端彥等也能從蕭唐的話中含義:這子,可絕不甘心隻迎合官家而上位。
此時幹果蜜餞、時令果蔬已由夥計紛紛呈到席上,韓端彥見酒宴未開,便把眼瞧向韓存保,韓存保見了嗬嗬一笑,道:“幾位族叔,今日不止是我等,我還請了一位大員前來赴宴,且容再等片刻。”
韓端彥眉頭一皺,心今日與那蕭唐同席者皆是韓氏族人,為何宴請這蕭唐你也不是不曉得。將蕭押監引薦於他人之事,甚麼時候不行?而且請外人來怎麼也不與我知曉?
可當過了一會,當韓存保所那人進了廂房後,韓端彥等人臉色都是一變,齊刷刷向進門那人見禮。
蕭唐見韓端彥、韓純彥、韓粹彥等一眾四五品的朝官,相州韓氏的長者對來的那人這般態度,便是此人來頭必然極大。而那人也回禮笑道:“各位休恁地多禮,鄭某來遲了,勿怪。”
當那人瞧見蕭唐時,他微微一怔,問道:“我道隻是韓家各位相公邀我赴宴,這位卻麵生得緊,不知如何稱呼?”
韓存保向那人道:“鄭樞密,他便是大名府兵馬押監蕭唐,於安陽晝錦堂救我韓氏一族之人。今日方至京師,故而我等在此設宴款待。”
接著那韓存保朝蕭唐使了個眼色,又向他道:“賢侄,這位乃鄭達夫鄭樞密。”就見韓存保介紹方罷,那鄭樞密臉上的笑意明顯一凝,再瞧向蕭唐的眼神多了幾分冰冷。
蕭唐一聽是他,便明白韓氏一家為何對此人如此恭敬。鄭居中字達夫,目前官居正二品知樞密院事,他的妹妹是宮中貴妃,不但算是外戚的身份,更是大宋名臣,三旨相公王珪的女婿,又是文定公韓忠彥的門生。正史中後來加少師,連封崇、宿、燕三國公,過世時追封華原郡王,諡文正。也算是位極人臣,朝中巨鱷級的人物。
那韓節度確實很念我的恩,可是他這個行伍宿將的政治覺悟未免太低了些,蕭唐心裏暗暗歎道。若這個鄭居中剛正不阿,一心為國鏟除奸佞的倒也不是,他先是為迎合帝意、爭權奪利而攻擊張商英、劉逵等,又與蔡京打成盟友助他複相,與政敵趙挺之等權鬥,可後來鄭居中與蔡京決裂與其敵對爭相。一切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謀求自己的權力**。
可這個鄭居中政治能量、手腕權術確實叫權鬥玩得爐火純青的蔡京也極為頭痛。曾經敢與蔡京才朝中呲毛的,大多都是黯然下野、鬱鬱而終、後世離奇暴斃,這鄭居中卻還能捎帶上童貫正麵與那權相蔡京、媼相童貫公然叫板,在宋金簽訂海上之盟後,接連陳述:“公獨不思漢世和戎用兵之費乎?使百萬生靈肝腦塗地,公實為之。”“不宜幸災而動,待其自斃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