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蕭唐所在的客棧中,戴宗得蕭唐相請,在店二的引領下來到了樓上。WwW COM本來戴宗以為蕭唐因準備啟程返回汴京,便請他在同飲一番,當戴宗麵帶笑意地走進客房,就向蕭唐抱拳道:“為蕭任俠踐行,自然應該可來招待,又怎好要蕭任俠壞錢?”
可戴宗這時也注意到與蕭唐同行至江州的燕青、石秀、張順三個都不在場,而且來時也得蕭唐暗示莫要喚那李逵同來,這似乎是另有要事相商吧?
蕭唐見戴宗麵帶疑惑,也隻是笑道:“戴院長,且請坐下敘話。”
待戴宗拱手謝過後下坐,蕭唐隻是與戴宗談些閑雜瑣事,隻等客房周圍無人,確定再無外人旁聽時才對戴宗道:“戴院長,此番全靠由你照拂,才不至叫唐公在牢城營中受千般苦頭。這個人情我蕭唐銘記於心,我敬戴院長一杯。”
戴宗忙擺手道:“蕭任俠這是哪裏話?我戴宗雖不過是江州牢城營一介吏,可也重江湖義氣!休蕭任俠這般奢遮的人物,便是尋常江湖好漢有事相托,我戴宗也是義不容辭!”
蕭唐見戴宗得漸漸入巷,便又道:“是了,戴院長當然是體恤江湖好漢的仗義之人,所以我還有另件事要求戴院長。”
戴宗聽罷忙道:“蕭任俠,你與我又何必如此客套?有話但無妨,我戴宗絕不推托!”
蕭唐聽了卻沒話,而是從旁搬出個箱子來。當蕭唐打開箱子時,戴宗就見五十錠黃燦燦的蒜條金擺在他眼前。戴宗神情一變,道:“蕭任俠,恁這是何意!?”
蕭唐淡淡一笑,直道:“我與戴院長直言快語,也不再繞甚麼彎子。遭梁師成那廝陷害而身陷囚牢的李誌,我敬他是條剛直的漢子。又實在不忍見他受盡折磨,無辜枉死。所以便生出了搭救他的心思,而戴院長在牢城營中當差,若欲救那李誌難免會與戴院長起了事端,是以請戴院長網開一麵,放我救下那李誌。”
“甚麼!?”戴宗長身而起,驚詫道:“蕭任俠,恁貴為殿帥府都虞候,又在汴京身兼重職,如何不曉得劫牢使要犯越獄是對抗朝廷的大罪!?那李誌與你既沒交情,你又何苦耽這般凶險舍命救他!?”
“那李誌又何罪之有?”蕭唐道:“戴院長,你我都是在官門打踅的人物,又如何不知權奸人心鬼蜮,坑害無辜良善義士的法子?戴院長也是顧念江湖道義之人,雖然那個李誌之前與我並不相識,又沒人來周全他性命,可我蕭唐便救不得他了麼?”
戴宗麵色陰晴不定,思緒複雜躊躇,他再望向那五十錠蒜條金時,就在在瞧著燙手無比的山芋。雖然他樂意與蕭唐結交,可怎想得到這蕭唐竟然如此膽大妄為,舍下自己官身與姓名不顧,卻要耽著與朝廷為敵的凶險搭救個素不相識的人物?
江湖義氣也不是這麼講的!何況你要劫江州牢城營,如何不會牽連到我這個兩院押獄節級!?
正待戴宗打算婉言推脫,並規勸蕭唐罷手時,就聽蕭唐又道:“戴院長,我是請你‘放’我救人,而並非是‘助’我救人。蕭唐所求的,不是請戴院長做些甚麼,而是請戴院長甚麼都不要做。”
戴宗問道一怔,又向蕭唐問道:“蕭任俠這又是何意?”
蕭唐淡淡道:“我隻求戴院長告知我等李誌在牢城營內被關押在何處,還要請戴院長這些時日佯病休養段時日。剩下的事便由我派人去做,絕牽扯不到戴院長的身上。戴院長也知我這殿帥府都虞候劫牢之舉匪夷所思,旁人又怎會猜到我的頭上,隻是蕭某暴露與否,那又李誌能否免遭奸人陷害,就全仰仗戴院長的心思了。”
戴宗一時語塞,他眉頭皺成個“川”字悶聲思量著。對這個江州牢城營兩院押獄節級而言,蕭唐要去掃他的場子,還要讓他睜隻眼閉隻眼的要求,確實有些強人所難,可蕭唐卻相信自己有可能服戴宗,起碼也不至擔心戴宗會向官府告密,揭自己意圖劫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