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查出了甚麼?”
在聽那探事司內的親事官娓娓道來時,他的頂頭上司,此時正背負著雙手靜靜地凝視窗外。WwW COM
“那案時高衙內的兩個轎夫也已離了汴京,可根據卑職打探番後,查明那兩人似是東京大相國寺菜園左近的破落戶潑皮出身,那些潑皮為的兩個喚作過街老鼠張三、青草蛇李四,如今卻已投到蕭唐府中心腹石秀門下”
“所以你還是懷疑高衙內離奇身死之事,是那蕭唐所為?”那將官緩緩轉過身來,正是蕭唐曾在金風玉露樓會過幾次麵麵的皇城使李珙,皇城司下統探事司、冰井務等機關,因是不受三衙轄製,屬於直屬皇帝的特務機構,雖然宋朝皇城司不及明代錦衣衛那般讓人聞之變色,可隻在東京汴梁內打探諸般聲息的能力絕對不容覷。
李珙麵上不見喜怒之色,忽然對那親事官道:“咱們皇城司職責何在?”
那親事官一愣,隨即回道:“皇城司掌宮城出入之禁令,周廬宿衛之事,並刺探監察殿前諸班直的宿衛諸將與禁軍軍政,嚴防諸將串謀以及禁軍異動。”
“這就是了。”李珙搖了搖頭,道:“那高衙內不過是一介紈絝,並非是在殿前司當職的將官。殺他的是人是鬼,自有開封府衙審理案情,又幹咱們皇城司何事?”
“可是大人那高衙內畢竟是三衙太尉高俅之子”
“不必再了。”李珙猛一揮手,打斷了那親事官的話後又道:“那蕭唐也並沒有插手涉足汴京禁軍事宜,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有時候做的越多,錯的越多!此事我自有計較,你且退下便是。”
親事官隻得躬身告退,李珙緩緩坐下身來,他心中暗付道:高俅那廝是何等樣人我豈會不知?那高衙內在汴京的行徑也可是怒人怨。罷了,這樁離奇命案就算是你蕭唐做的,權當我李珙也替你遮掩過去隻是希望你這任俠好自為之,與那高俅爭對若是涉足汴京禁軍事宜,到了那時便是我這皇城使也容不得你了
武狀元出身,現為禦前皇城使的李珙性直剛烈,他瞧不慣高俅在禁軍三衙中排除異己的手段,而蕭唐看似不像高俅、童貫之流那般驕橫跋扈,使盡手段要將軍權牢牢把控在手裏,所以他的所作所為並沒有觸碰李珙的底線。
隻是李珙也決計想不到的是,蕭唐並非沒有野心,隻是他的精力大多都用在招攬流落於綠林江湖中,本事過人卻不能為國家所用的能人異士上
蕭唐府邸中一處軒堂內,蕭唐正與燕青、許貫忠、蕭嘉穗、石秀等身邊的智囊與處事精細的管事入戲而坐。眼見窗外綠水一池碧綠的荷花葉隨著清風輕輕擺動,陣陣蓮子清香味傳來,直叫人心曠神怡。
高衙內雖然被蕭唐設計嚇死,不過除掉那種仗著高俅勢威才無法無的無恥人,卻也絲毫沒有動搖到高俅在汴京禁軍中的地位。如何繼續壯大自己在綠林中的勢力,才是蕭唐一直要去深思熟慮的。
“蕭唐哥哥,二龍山那邊飛鴿傳來書信,黃門山歐鵬、蔣敬、馬麟、陶宗旺四位兄弟已率人馬趕至二龍山。智深哥哥已話定職事,叫歐鵬等四個兄弟各司其責”燕青隨即又向蕭唐報道:“河北那邊也已傳來了口訊,高俅府中虞候6謙,與高衙內身邊親信富安已到了滄州牢城營。”
蕭唐神色一動,他挑眼向軒堂外望去,豔陽下一片鍾靈毓秀、青山綠水的景致,如今的林衝雖然還是要被6謙、富安等人謀害,可在這個八十萬禁軍教頭,終將明白自己隻有落草一條路可走的時候,陪伴他的將不止是嚴寒酷冬下呼嘯淒厲的風雪。
在滄州牢城營“風雪山神廟”的一幕將不會再上演,因為在林衝投入自己的綠林勢力時,沒有風雪,卻有兄弟。
原本林衝命運軌跡,是先經過曾被他搭救,後來在牢城營旁開酒店營生的李二預先示警,他才曉得6謙也已到了滄州要來害他性命。後來又因為陰差陽錯的一場大雪,壓垮草料場的兩間草廳,才使得林衝沒有被6謙、富安等人放的一把大火活活燒死。
而如今6謙、富安已進入河北地界,他們便已被蕭唐在大名府的心腹弟兄盯上了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他們準備要對林衝下毒手時,殊不知卻是宣判了他們自己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