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章 白山黑水,遼國東京道(1 / 2)

“我既為大宋來使,又非遼朝治下子民,獻歌舞之舉,實在於禮不符。WwWCOM”蕭唐將拳頭攥得緊緊的,以十分生硬的口氣向祚帝道。

祚帝臉色一沉,他嘿嘿冷笑了聲,又道:“我大遼幅員萬裏,諸族萬邦都要向朕獻歌獻舞,為何偏偏你這難投宋地的契丹人就不成?漢人那句話是如何的?是了,你敢對朕不敬,豈非是數典忘祖?”

場麵一度僵持下來,在場的遼國百官神情不一,都在注視著蕭唐會作何反應。他們也深知祚帝驕縱跋扈慣了,很喜歡以這種方式羞辱對方,來體現他一國君主高高在上的地位。

鄭允中、童貫二人的眉頭也擰成老大的一個疙瘩,他們知道祚帝輕佻荒唐,卻不知他更會如此傲慢無禮。

何況這般無禮的要求如果換到他們兩個身上,鄭允中與童貫一時間也不可能想出個對策。不唱歌跳舞,惹得祚帝怫然恚怒,此次外交事宜到此而止;可去順應祚帝似歌女舞婢般伺候順從,不止是他們這兩個朝廷大員絕不能接受,他們是大宋來使,也更不可能有辱國體。

依蕭唐自己的性子,他做不了為吳王夫差嚐糞的越王勾踐,也無法做甘願忍受胯下之辱的韓信。對於這種近乎踩在他頭上羞辱的要求,即便是人在屋簷下,可他也絕對不想低下頭來。是以捺缽大帳氛圍愈凝重,無論是蕭唐與祚帝,都不給做絲毫的退讓。

就在這時,耶律大石卻忽然從遼國群臣中站出身來,並向祚帝躬身道“陛下,依臣看來,宋使並非是對陛下不敬。似蕭都虞候這般人物之所以南投宋邦,也是如我大遼上下臣子一般,受朝中奸佞所迫。”

祚帝麵色陰沉地望向耶律大石,問道:“大石沙裏(沙裏,郎君、勇士之意,契丹貴族子弟稱謂),你這話又是甚麼意思?”

耶律大石躬身打拱,侃侃而談道:“蕭都虞候之父蕭賀,本為我大遼南院敵烈麻都司之長,當年因耶律乙辛那奸賊專政弄權、禍亂朝綱,以致我國大亂,先帝大孝順聖皇帝罹難,陛下當年也險些被那賊子所害,蕭都虞候之父也如許多不齒與耶律乙辛那奸賊同流合汙的臣子一般,不得已下才南投宋境。

佑我大遼,叫耶律乙辛那佞賊正刑伏誅,而蕭都虞候這等人傑為南朝所用,也皆是因前朝奸佞遺禍所致。陛下聖明,恩澤四海,遠比耶律乙辛那奸賊器量闊達,蕭都虞候既身為南朝來使,又何必非叫其以歌舞之禮侍奉陛下?”

本來斜倚在側、翹腳半臥的祚帝聽耶律大石言及自己的生父,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臉上輕佻放縱的神情也收斂起來。

當年權奸耶律乙辛專擅朝政達十四年之久,更是接連謀劃數起冤案,殺害大批契丹貴族與官員,而使得遼國元氣大傷。祚帝的生父遼國大孝順聖皇帝耶律浚,也是遭耶律乙辛等人陷害先被廢為庶人,之後又被暗殺身死。

而祚帝耶律延禧在少年時也曾險些被耶律乙辛暗殺,一番周折後待耶律乙辛終於被處死後,才安然登上皇位。所以就算祚帝就算再輕佻再混賬,聽耶律大石言及自己的生父與前朝舊事時,也不由地慎重起來。

本來祚帝也是因為蕭唐身為契丹人,卻做了宋人的使臣出使來到他麵前,便想趁此機會羞辱他一番,可是聽耶律大石把話扯到當年乙辛亂政時,自己反而不好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