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董醜、羅青漢吩咐村中的鄉親莊丁收斂屍骸後,便引著燕青、言家兄弟等人來到本溪縣東的一處莊鎮,可當他們來到鎮口時,竟然發現此處莊鎮丈高的塢壁殘留這殷殷血跡,在四周橫七豎八躺著不少漢人與遊牧民的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怎地草河鎮也遭那些奚狗攻破了不成!?”董醜驚怒喝罷,他駕馬欲奔進鎮子一探究竟,可還沒等他胯下馬兒還沒奔出數步,從鎮子塢壁上就“嗖嗖嗖嗖!”的數聲箭嘯聲乍起,幾支羽箭直直釘在董醜身前約五六步的位置。
那些箭羽猶在嗡嗡亂顫時,塢壁上忽然聽有人喝道:“你這廝們又是哪裏來的流寇?再靠前一步,格殺勿論!”
董醜見塢壁牆垣上方忽然冒出十幾個持弓佩劍的莊客來,為首的那人生得七尺以上身材,淡黃麵皮,看似也是條時常打熬武藝的大漢。
董醜看清那人時卻喜道:“可是劉舜仁兄弟?我是董醜啊!鎮中其他兄弟可還安好?”
那喚作劉舜仁的漢子微微一怔,他趴在牆頭上瞧清是董醜,便立刻道:“原來是董家哥哥!你怎地與那些渤海人混在一處?”
董醜大手一揮,道:“閑話待我等入鎮再!蕭唐蕭任俠遣心腹來要見郭大哥,速速開了大門,讓我等進去!”
劉舜仁聽罷臉上掠過絲遲疑,他是個精細謹慎的人,起來劉舜仁與董醜也算不得十分親近。隻是因他拜郭藥師為大哥,而郭藥師與董醜都是遼東地界漢人中有些名望的好漢,他們也知道彼此的名頭,所以劉舜仁隨郭藥師等從東京道北部流落至此時,才慕名前來與董醜等人結識。
遼東北部諸族各部相爭更甚,其中尤以女直最為悍猛,我們背井離鄉流落至遼陽府地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棲身之所,萬事都需心謹慎那甚麼蕭唐的事雖然也曾聽郭大哥提及,可董醜帶來的這撥渤海人都不似是良善之輩,與那南朝使臣又能有甚麼幹係?隻是郭大哥先與董醜那兄弟起了爭執,如今也不好再惹惱了他,還須速速叫郭大哥前來定奪才是。
劉舜仁思付罷了,他高聲對董醜道:“董家哥哥稍歇,待我喚郭大哥前來,再與哥哥細。”
董醜聽罷,他的眉頭登時擰了好大一個疙瘩,聽劉舜仁所言之意,這不是擺明了不信我?董醜越想越怒,可就在他臉上忿意愈濃的時候,就聽塢壁上一陣嘈雜聲響起,郭藥師與另外幾個漢人頭領也已登上了牆頭。
“董醜兄弟,還好你沒事!為兄的也能放下心來了。”郭藥師見了董醜先是欣喜道,隨即他眺目望向董醜身後那三千多戎馬披帶、煞氣騰騰的渤海馬賊時,他卻又麵露警惕之色,又向董醜問道:“兄弟,你何故與那些渤海人混在一處?”
董醜重重哼了一聲,又大喝道:“郭大哥,你們幾個恁地搭纏!且到底肯不肯開門!?”
燕青見董醜端的性急,幾句話下來反倒要與郭藥師等人僵了,他立刻拍馬趕至董醜身側,向郭藥師大聲道:“郭壯士,恁還記得可麼?”
郭藥師瞧見燕青後,他先是一怔,旋即麵露喜色道:“恁不是蕭大人身邊的親隨燕青燕官人?蕭大人與我遼東流民有大恩,人怎會忘卻?人聽聞蕭大人已北上至黃龍府采購北珠,可偏生這般時節遼東各地亂軍蜂起。人兀自為蕭大人安危憂心,官人為何會來到此處?”
燕青向塢壁上的郭藥師一拱手,朗聲道:“可奉我家哥哥之命,有要事與郭壯士相商,此事關乎著我遼東漢家流民生計安危,還須與郭壯士細細商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