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詫異過後,周圍突然嗆啷啷利刃出鞘之聲不絕於耳,摩尼教中人物條件反射的就去拔刀,並且立刻將兵刃鋒尖齊刷刷的對準了蕭唐一行人等,刹那間半山涼亭上便似湧起了漫的殺氣,並將蕭唐等幾人團團包裹在其中!
“鐵麵獬豸”全羽倒還罷了,畢竟他是專要與官府作對的北地諸路強寇大頭領,可是任俠蕭唐卻又是甚麼人物,他可是朝廷高官、子近臣,河北張迪、河東田虎那些一時割據一方的綠林梟雄,哪個又不是栽在了他的手上!
方臘與其教中的心腹還來不及仔細思量為甚麼蕭唐與全羽會是同一個人,正值造反前夕的敏感時期,一個在朝堂中位高權重的高官忽然前來造訪,必定是來者不善,在場的摩尼教中人自也都下意識的嚴陣戒備,甚至根本來不及去思量為甚麼那綠林數山共主會自報蕭唐的名號,到還敢主動撞進己方層層布置的陣勢中來。
首先保護得教主周全要緊,從方臘身側驀的躥出一個胖大和尚來,摩尼教中四大護法裏麵的鄧元覺最先衝到方臘的身前,並將手中禪杖一擺,一步步的向蕭唐這邊靠近過來。而從蕭唐身側卻也躥出個神威凜凜的僧人,魯智深怒吼一聲,牙縫中便似迸出驚雷一時間震懾住周圍的摩尼教眾,旋即他雙手一擺將手中水磨禪杖一擺舞動得虎虎生風,又瞪目朝著鄧元覺厲聲喝道:“你這禿驢,又待怎的!?”
雖然劍拔弩張,可是鄧元覺眼見對麵那大和尚嗔目大罵自己做禿驢心中也不由又氣又笑。偏生你這廝不是沙門僧人?同時剃度過了的,顛倒著倒來罵我禿驢?
可是鄧元覺眼見對麵那與自己身形相仿的大和尚威武豪邁的氣概,心中也暗付道:聽聞青州二龍山寨由花和尚魯智深統管,也率他寨中兵馬最先投到了那全羽遮莫現在已該那蕭唐的麾下,莫非便是眼前這人?
此時方臘神情陰沉驚疑,周圍摩尼教眾人各個也是如臨大敵,反觀蕭唐等一行人麵色如常,尤其是矗立在當中的魯智深橫眉怒目來回乜視,絲毫不見半分懼色。就在這彼此再稍有動彈便要火並廝殺的要緊時刻,蕭唐身旁柴進忽然輕咳一聲,並朗聲道:“方教主與摩尼教中好漢且先稍安勿躁,我家哥哥雙線行事,如此擔著血海也似幹係的凶險勾當肯報與諸位曉得,自也足見我家哥哥誠意。
緝捕綠林寇眾的勾當,我哥哥曾做過不假,可是他以鐵麵獬豸全羽的身份在統領麾下數山兵馬時連番搭救遭奸人構陷的忠良之士,又屢次誅殺為害一方的奸官惡霸,這對於朝廷而言都是誅九族的勾當。似朝中高俅、童貫、蔡京等位高權重的巨奸,我家哥哥不願屈從於那廝們早已先後交惡,已早教朝中奸邪視為心腹大患,我家哥哥肯在此向貴教表明真身,以全羽的名頭所做的行徑早就不能為朝廷所容,諸位又何必見疑?”
柴進本就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舉手投足間也自有股教人不由與之親近的氣質,他麵色坦然侃侃罷,方臘以及周圍本來麵露殺機的摩尼教中人也不由開始仔細揣摩柴進話中意味。而在方臘身後又有雙明眸一閃,隻顧朝柴進這邊凝視過來,似是對這儀表非凡的旋風甚是關注。
而方臘覷見柴進一表非俗,有富貴氣象,心中自也起了幾分親近之意,隻是驚聞眼前來的數山共主全羽竟然是名震黑白兩道的蕭唐,方臘臉上仍掛著幾分猜疑,又向柴進問道:“這位先生倒生得儀表非俗,卻不知又當如何稱呼?”
柴進見向方臘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道:“不敢勞煩方教主動問,可姓柴名進,滄州橫海郡出身,蒙江湖同道抬舉,喚我做旋風柴進。”
方臘聞言麵色微變,道:“莫不是周朝柴氏的嫡派子孫柴大官人?雖然南北相隔遙遠,我教中倒也曾有於河北地界打踅過的弟兄及足下喜愛交結下英雄,在冀魯地界也是聞名遐邇的豪傑。卻沒想到足下本是先朝龍子龍孫嫡派,竟然也投奔得全這蕭唐麾下入夥。”
柴進聽罷又道了聲方教主謬讚,他也隻出麵翰旋了數句,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倒真緩和下來許多。這時蕭唐又站出身來,道:“如今朝廷奸佞當道,便是我在朝中謀得要職,隻怕過不了多久在汴京也再無立足之地,而以在下在黑白兩道上的聲勢,與方教主統管的摩尼教攜起手來,正可一並對抗朝廷。而我此時才到江南密會教主,想必恁也知朝廷命我前來欲監刑處死我結義兄長武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