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芳說:“哦,有這麼好的事,快說,是什麼禮物?”
劉鵬仔說:“都是自家兄弟,送什麼禮物,何必破費呢!”
黃炎孫和鄧初立聽了,哈哈大笑,劉鵬仔奇怪地問:“笑什麼?”
鄧初立說:“劉隊長,實不相瞞,我們身上都沒錢這你是知道的,可我們是送一份特殊的禮物給你,知道嗎?”
“什麼特殊的禮物?搞得這麼神秘?”劉鵬仔急問。
黃國芳催道:“哎呀,你們倆個臭小子,有什麼你們就說嗎,還賣起關子來了。”
“是這樣的,日軍為了打通廣九鐵路線,這些天抓了大量民工,正在加緊修建四號地壟(隧道),我和黃炎孫商量了一下,準備敲掉四號地壟上的敵人,讓他們修不成隧道,以此作為一份厚禮,送給劉大哥。”鄧初立終於照實說了。
黃炎孫補充說:“這次我們就單獨行動,不讓劉隊長親自帶隊參加了。”
黃國芳聽了,大加讚賞:“不錯,這可是一件好事!”
劉鵬仔說:“好是好,不過我要親手來接受你們的這份厚禮!”
既然選擇了襲擊四號地壟作為贈送劉鵬仔遠行的厚禮,劉鵬仔也沒有理由不親自參加。同樣,他也想以此作為厚禮送給與他出生入死並肩戰鬥的戰友們。這天下午,他們一行四人前往偵察。
原來四號地壟位於沙田與大埔之間,工地上堆滿了泥土和雜物,大批強行征來的民工在日軍的刺刀下在緊張施工。日軍山本隊長帶著兩個士兵和十幾個外藉“摩羅差”守衛在工地上,加強巡邏,防備遊擊隊的襲擊。工地旁邊有三間紅磚廂房,十幾個“摩羅差”就分別住在裏麵,而山本和兩個日軍則住在斜對麵的一節火車箱裏。由於晚上瞎燈黑火無法施工,日軍和“摩羅差”很早就上床睡覺。
劉鵬仔摸到敵人情況後,決定多派一些人手,分成四個小組,由鄧初立、黃炎孫和剛投奔過來的金永元各帶一個小組對付“摩羅差”,他帶一個組對付山本隊長和兩個日軍。天亮前開始行動。部署完畢,當晚劉鵬仔等一行七八人來到沙田九肚村過夜。
天剛麻麻亮,劉鵬仔一行人打扮成民工朝四號地壟走去。他們有的扛著鎬頭,有的拿著鐵鍬,有的挑著土箕,當他們悄然來到工地時,周圍靜悄悄的。這時,一名哨兵發現了他們,端著槍走來查看。鄧初立繞到那哨兵後麵,手起刀落,結果了哨兵。
大家立即丟下手中的工具,拔出手槍,各組按照事先製定的方案,分別向三間磚房撲去。“摩羅差”們正在床上做美夢,有的酣聲如雷,有的則在說夢話。隻聽一聲聲斷喝,“摩羅差”們被突如其來的遊擊隊嚇傻了,一個個來不及穿衣服,就束手就擒。
與此同時,劉鵬仔和另一個戰士來到火車卡上,一腳踢開火車箱的門,兩個日軍似乎聞到了外麵的動靜,正拉動槍拴準備負隅頑抗,劉鵬仔兩個點射,被打倒在床鋪上。可奇怪的是靠近門邊的一張床空著,劉鵬仔伸手一摸,被子還有餘熱,肯定是剛逃跑了。
劉鵬仔說一聲追,就和另一個戰士跑出去了。不料與黃炎孫撞了滿懷,他從那邊跑過來報告,說“摩羅差”都解決了,順手撿起地上一個日軍的鋼灰戴在頭上,也跟著跑了出去。可是他們搜索一陣,都不見山本的人影。為怕沙田和大埔方向的日軍聽到槍聲前來增援,劉鵬仔和戰友們帶著繳獲的十多支槍支和彈藥,直奔海邊前來接應的小木船。
一輪火紅的太陽從海麵上升起,滿天霞光映照得海水金色燦爛。他們迎著晨曦,說笑著準備開船離開。不料,他們劃著船剛走不遠,隻聽啪啪啪接連傳來幾聲清脆的槍聲,船身一陣顫動。不好,劉鵬仔發現船公背上中彈,他搖晃了幾下,雙手仍死死地抓緊櫓還在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