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到了白天心中的損語,周易臉上的表情開始豐富了起來:“白天不見得比白麵郎好聽呢。”手卻是早就收了回去,從懷裏掏出來一把匕首,輕輕地放在了茶桌上。
白天卻是早就忘記了身邊的這個周易,連周易嘴中的損語也視若罔聞,手一把接過桌上的短匕,嘴裏開始嘀咕了起來:“此匕看是與我絕緣啊,月魂月魂,月下之魂,白天就是一普通短匕啊。”
周易已經在白天仔細端詳短匕的時候走到了門口,聽聞此話才頓住了步子,頭微微搖了一搖,語氣中似是有些落寞,聽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月魂本就隻是一普通短匕,殺人則為凶器,救人則為神兵。”語音一落,身影卻已消失在門外,竟是棄月魂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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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安街街頭仍是一如既往的嘈雜熱鬧,叫賣聲、談笑聲不絕入耳,行人交織。就連街頭那鶴立雞群的如肆酒樓也依舊默默的俯視著街頭的芸芸眾生,不過酒樓之中,卻是小小的喧動了一番。
“朱老板,消息可是可靠?!--”
話未完便被旁邊一人打斷,“姓霍的,這話問的好生無禮,你可是忘了朱老板的名諱??”
霍雲勾被身邊的人打斷也不惱怒,不過訕訕地笑了笑,臉部的神色卻還是略帶幾分驚訝,幾分猶疑,幾分期待地望像那個一身店小二打扮的星眉朗目的青年男子。
朱老板點了點頭,似是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打過交道的人都了解他的習慣,等待著他打完哈欠之後的那句話:“風十二給的消息,朱某--”
前半句話在空氣中飄蕩開來,店內圍著朱老板這桌人臉上的神色齊齊的變了,一絲對消息終於確認後的坦然,一絲連坦然還是消散不了的訝歎,沒人說話,但空氣中已經遲滯了那麼一會,硬生生的把朱老板的後半句話給堵在了喉嚨口。
朱老板右手的無名指輕微的動了動,吞下了想說的後半句,心裏默默的罵了罵:“風鬼啊風鬼,老子這麼多年的清譽,卻還是不及你啊!”心裏對即將入賬的銀子的興致仿佛都淡默了一些。
酒樓其餘的酒客仍在樓下鬥酒劃拳取樂,但是二樓的豪華包間裏買到朱老板消息的人已經散去--那名叫霍雲勾的男子離去的尤為急切。店小二裝扮的朱老板拍了拍手掌,幾個樣貌精明的小廝立即圍成一圈,聽朱老板吩咐完之後立刻離開奔往其餘大城的如肆酒樓。
“月魂離手,”朱老板口中似是咦語,似是輕訴,緩緩道出了第二天開始在江湖散播開來的消息,“夜重無蹤!”一陣微風從微掩的閣窗中拂過,帶走了這個激起層層浪的小石子。
是日,在這和煦的春guang之下,小小的尋安街頭,終於收起了寒冬所有的冷意,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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