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呆呆的坐在龍椅之上,漠然的神情隱透出無盡的悲傷和憤慨,眼睛死死的盯著擺在其龍台之下的一副擔架,不過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擔架上的人。
太子朱標此時就躺在這個擔架之上,麵無人色,奄奄待斃,身上的傷勢之重已經是無以複加,離死不遠了。
當兩個時辰之前,朱元璋得到了這個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實在不肯相信,世上會有人如此大膽,敢傷害他朱元璋的兒子。
可是當他看到自己的太子半死不活的慘樣時,他相信了,隻是這種決不願意的相信,使得他怒火萬丈。
他想殺人,想殺死千千萬萬的人來宣泄他的怒火。
可是這隻是一個想法,現在他需要的不是殺人,而是聽一聽一個跪在太子擔架旁邊的臣子的奏報。
太醫院首席太醫---國手賈遠匍匐在地,惶恐不安的奏道:“微臣該死,微臣無用。”
不過此時朱元璋想聽的決不是這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喝道:“夠了,廢話少說吧,太子究竟傷的怎麼樣。”
賈遠不敢抬頭,顫聲奏道:“啟稟皇上,太子傷勢不但極重,而且極怪,全身經脈將斷未斷,五髒六腑欲碎未碎,使得微臣難以下手。”
朱元璋森然道:“你的‘天醫密’神功不是號稱天下第一的療傷聖氣嗎?為什麼會無法下手?”朱元璋心中的怒火已經積壓到了極限,賈遠隻要回答的稍有不慎隻怕就要立刻引火燒身,而且絕對是燒的屍骨無存。
賈遠心知此理,但又無能為力,隻得硬著頭皮奏道:“回皇上,微臣也試過以‘天醫密’為太子療傷,但是卻發現太子體內潛藏著一股強大的抗力,微臣的真氣根本進入不了太子的經脈就被彈了出來,完全無用武之地。”
“啪!”朱元璋怒火難以宣泄,龍椅的一個把手竟然生生的給他掰了下來,而且轉瞬間化為飛灰。
朱元璋雖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是他還能做到不失方寸,心知賈遠確已竭盡全力了,也不加怪罪,揮手讓他退下了。
賈遠千恩萬謝的退下了,朱元璋又遣退了身邊所有的人,當他的身邊再無他人時,他狠狠的道:“上官無極,朕和你勢不兩立。”
那個鬼魅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回應著朱元璋的狠話:“皇上,現在說這些無謂的狠話也是無濟於事,還是請皇上示下該怎麼做吧。”
此時挖苦朱元璋,真是天王老子也不買帳,朱元璋狂吼道:“天誅盟主,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哎。”天誅盟主對朱元璋的震怒毫不畏懼,還似乎很委屈的道:“我也沒想到上官無極會出這手,原以為他隻應該一心要把趙飛雲帶走,是以本座一直都在他可能的逃走路線上作出安排,實在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出擊,作出此驚人之舉,看來是本座太小看他了。”
聽到他還敢作出辯駁,朱元璋的心中怒火已是盆滿將溢,冷酷的道:“朕不管你錯在哪裏,朕隻知道你確實錯了,你自己說吧,你該當何罪。”
可惜天誅盟主對朱元璋的冷酷完全不屑一顧,擁有無比實力的他才不怕朱元璋的威脅呢,冷笑道:“是嗎?那皇上準備為本座安個什麼罪名呢?本座倒很有興趣知道。”
在同樣強硬的對抗下,朱元璋退卻了,這個武功決不在自己之下的絕世強者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當然,憑著朱元璋的武功智慧和實力,要鏟除他並非不行,但是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是用什麼方法,這都需要付出太大太大的代價,而朱元璋就是不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去費力除掉這個利用價值仍然極大的家夥;尤其是在此時此刻,這個代價更是萬萬付不起的。
惱怒,雖然令朱元璋十分難受,但決不會令他失控,這個城府深到無法想象的他就決不會因惱怒做出有失方寸,得不償失的事。
朱元璋歎了口氣,強行將快要爆發的怒火壓了回去,緩緩道:“算了,現在不是商量責任的時候,你說說看現在該怎麼辦吧。”
有台階可下,天誅盟主當然也不願和朱元璋翻臉,他同樣也知道,無論是如何和朱元璋翻臉,最後死的都一定是他,當下順坡下驢,淡淡的道:“要怎麼做,關鍵還是看皇上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