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大殿之內,偌大的殿堂之中隻剩下朱允文和黃子澄兩個人,而這在這個關鍵而又特殊的時候,此地的兩人全都陷入了一片寂然的沉默之中,令得這個大殿之中的氣氛顯得異常凝重。
在天誅副盟主領命離開大殿之後,疑竇滿懷的朱允文就再度陷入了深深得沉思之中,閉上了雙眼未再說出隻言片語,而黃子澄佇立在下,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也不敢打斷皇帝此時的思路,是以隻能挺立在大殿之下,同樣不發一言。
“不對!這件事情太蹊蹺了!”當逐漸理出了一條思路之後,朱允文便猛的睜開如雙目,精光四射的雙眼仿佛在黑夜之中亮起了兩盞明燈,恨恨的說道:“無論朕怎麼想,朱棣也沒有理由可以逃離應天,究竟是哪裏錯了呢?”
“皇上。”黃子澄把腰一彎,恭聲說道:“燕王的這次出逃決不是偶然的,它是一個經過了精心設計的計劃,微臣估計,早從燕王突然襲擊皇上開始,這個計劃就已經開始了;而後來的瘋癲,受傷,瀕死其實都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朱棣膽大心細,以一種‘製之死地而後生’的策略和氣魄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讓我們全都上了大當。”
“可是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朱允文實在是不願接受自己受騙錯誤的事實,依然自欺欺人的狂吼道:“他明明是瘋癲了呀,朕不可能看錯呀!”
“皇上!”黃子澄道:“燕王瘋癲,最先替他診治的人就是太醫賈遠,皇上您看會不會是他………”黃子澄欲言又止,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卻已經是很明白了。
“不可能。”朱允文也有些識人之明,立即肯定的搖了搖頭道:“朕也親自探察過朱棣的脈絡,從脈象上看確實是重傷難愈的現象,這點絕無可疑,賈遠並未說謊;再說了,以他的那種膽量………哼哼,黃卿你這麼懷疑根本就是抬舉他了。”
“那就奇怪了。”黃子澄道:“燕王的這次出逃毫無預兆,肯定是有外人相助,因為燕王和他的手下都已經被皇上派去的人嚴密監視,半步也難離開王府;可是這燕王卻一直能對府外的形勢了如指掌,不但可以將計就計的設下一係列的騙局,還可以成功的把握時機逃離應天,如果說沒有外人的幫助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國喪期間,全城都在戒嚴,燕王想要從王府出城回到北平絕對是比登天還難,因為這不但要事先決定好出城的時間和路線,還要預先在城外準備好大量的良馬以做遠行之用,而這些事情困在府中的燕王都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那會不會是燕王安排在京中的眼線做的。”朱允文道:“朕知道燕王多年來在京中安排了不少的眼線,朕雖然已經抓了一些,但是難保裏麵沒有漏網之魚呀。”
“很難想象普通的眼線會有這種手段。”黃子澄微微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此次燕王的行動如此完美,如此迅速,這個幫助他的人必定在事先多次和燕王接觸過,不然的話他們的行動決不可能如此的協調一致,渾然一體;可是燕王已經被皇上的將士圍了個水泄不通,什麼樣的眼線能夠越過他們和燕王接觸,除非是在那些守衛的軍士之中………”
“不可能。”朱允文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那些軍士都是皇爺爺親手調教的宮廷禦用軍隊,其忠心絕對不用懷疑;再說了,皇爺爺一生算無遺算,他老人家安排這些人和天誅殺手、天眼密探一起看守燕王,就是要他們相互監視,以防萬一的;如果說到背叛除非是他們所有的人全都背叛了朕………哼哼,如果是那樣的話,朕的這顆項上人頭早就應該搬家了。”
“對,對,皇上聖明,微臣糊塗。”明白到說錯了話,黃子澄急忙做出補救,說道:“那微臣可就想不通外麵的人是如何可以和府內的燕王交流溝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