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可是在應天皇宮大內的敬候房裏就已經擠滿了人,擠滿了很多正在焦急等候的官員。
他們都是在京的當朝大員,在此也都是在等候早朝,因為大明的製度每天五更就要開始早朝,所以他們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全是一早就到了。
可是今天似乎和以往有點不同,很大的不同,因為在此時就已經過了早朝的時辰,可是建文皇帝直到現在也還是沒有命當值太監前來宣詔各人上殿,這種情形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
“哎,怪了,真是怪了。”一個官員等的有點不耐煩了,不住的喃喃自語起來。
“有什麼怪的?”旁邊一個和他交好的官員聽到了他的話語,接過話頭問道:“你在奇怪些什麼啊?”
那個官員道:“哎,這位大人,你說說看,當今皇上自登位以來一向十分勤勉,從來沒有做出過延誤早朝的事情,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快過去半個時辰了,可這皇上竟然還是沒有宣詔我等上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嗨,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旁邊的那個官員小聲的道:“難道你沒聽說昨天晚上皇上下旨抄了太醫賈遠的府第嗎,而且好象燕王府那邊也出了些事情,今天這事想必和此有關啊。”
“奧。”那個官員似懂非懂,慢慢的點了點頭,可隨後又搖了搖頭。
旁邊的那個官員眼見他似乎還是不明白,就又想開口再做解釋,可就在他還未張口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了兩隻手分別拍了拍他們二人的肩膀,十分小聲的道:“收聲!不得妄議君父!”
兩人聞言嚇了一跳,在回頭看清發話之人原來竟然是兵部尚書齊泰,連忙急聲應道:“齊大人教訓的是!多謝齊大人,多謝齊大人。”
齊泰教訓完了這兩個胡亂說話的官員之後,便再度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之上,雖然他覺得在這個地方亂加議論實在不妥,但是今天這反常的事情也的確是讓他十分的疑惑,在思前想後的一番之後,齊泰就轉向身旁端坐閉目的黃子澄道:“黃大人,你看這事………”
“咳咳。”黃子澄聞言輕咳了兩聲,對著齊泰輕輕的搖了搖手,一言也未出口;齊泰見此情景,心知也是問的多餘,當即也不再張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太監從門外走了進來,高聲喝呼道:“皇上有旨,今日早朝暫停!”
一言出口,眾皆嘩然;而這個太監就又開口道:“宣太常侍卿黃子澄立刻前往寢宮見駕!”
“微臣尊旨!”在山呼萬歲之後,太常侍卿黃子澄就不理議論紛紛的眾官員,跟著那個太監出門去了。
在穿宮過殿之間,黃子澄眼見身旁沒有閑人,便低聲向那個領路的太監問道:“請問這位公公,皇上到底怎麼樣了?”
“嗨,一言難盡啊。”這個太監知道黃子澄乃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不敢有所得罪,非常老實的說道:“昨天晚上皇上不知怎麼的很晚才回來,而且一回來就昏倒在地上了,那個臉色呀,哎呦,看的奴才心裏啊是撲通撲通直跳;整個晚上太醫都一直在皇上的龍塌之前伺候,俱他們說皇上好象是受了內傷,不過這還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皇上受到了極其嚴重的驚嚇;哎呀,你說說,你說說,這皇上可是萬金之軀,哪裏能受的了這種苦;這不,忙了一個晚上,這才剛剛醒過來,這一醒過來就要奴才來傳召黃大人。”
這個太監陰陽怪氣,語調高低不平,說著說著就好象要哭出來一樣,不過黃子澄總算還是把話聽明白了,在隨著這個太監來到寢宮門前之後,黃子澄就等在宮門外頭,讓那個太監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內裏就傳來了召見他的聲音,在走到龍榻之前後,黃子澄就趕緊翻身拜倒,高聲呼喝道:“微臣黃子澄奉旨覲見皇上,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黃卿,平身吧。”在聽到黃子澄的呼喝之後,龍床上就發出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聲音,黃子澄依言謝恩站了起來,雙眼就很自然的向著龍床之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