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聞言此時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恭敬的對著朱棣和王妃施了一禮之後道:“王爺,娘娘,屬下也覺得道衍師父言之有理,王爺的封地雖然廣闊,可是要是和朝廷相比,無論在人力、物力、經濟等任何方麵上都是大有差距的,惟今之計,王爺也隻有立刻聯絡其他諸王,希望可以和他們聯合發兵,互補不足,這樣才會有勝算。”
“不錯。”道衍和尚道:“朱允文自登基之後就開始重用那些力主削藩的文臣,其中如黃子澄、齊泰之流諸王早已對他們恨之入骨,王爺隻要由此入手,定然能夠說服其他諸王和我們聯合起兵,隻要我們可以得到諸王相助,必定實力大增,那麼無論在任何方麵我們就都可以和朝廷分庭抗禮了。”
道衍和尚和姚廣孝的言論立刻引來在座眾人的一陣討論,有人說應該聯絡諸王,壯大聲勢;也有人說應該出其不意、先發製人,沒必要靠其他的王爺;反正是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
燕王朱棣靜靜的聆聽良久,詢問的眼光終於落到了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趙飛雲身上,微微一笑之間問道:“請問趙兄弟,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嗎?”
朱棣此言一出,在座諸人立刻全都安靜了下來,靜等趙飛雲的回答,他們都想看一看,一個可以得到朱棣如此器重的人究竟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本領。
趙飛雲聞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金杯,緩緩的道:“剛才大家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確實都很有道理也很有見地,隻不過我還有些不同的看法。”
一聽到趙飛雲有不同的看法,朱棣登時雙眼放光,欣喜萬分的道:“請趙兄弟賜教。”
“道衍師父和姚先生剛才說王爺在任何方麵上都不如朝廷的確是事實。”趙飛雲淡淡的道:“可是在我看來,隻要王爺可以將一樣東西抓在手裏,那些所謂的弱勢就全都可以煙消雲散,不複存在了。”
“什麼東西。”道衍和尚問道。
“時機!”趙飛雲回道:“一個起兵的時機!”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趙飛雲接著道:“所謂‘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其實王爺今日欠缺的也就是這個撲麵的‘東風’;朱元璋一生強兵好武,在他執政的三十一年之中總共冊封了二十幾個藩王鎮守各處戰略要地,外抗蠻夷,內護京畿;這些王爺個個手握重兵大權,其實力絕對不容忽視。”
“而在諸王之中,以王爺的兵馬最多,實力也是最強,這是個優勢,也是個禍害;就因為王爺的過分強大,對於周邊的其他藩王也是一個不小的隱患,再加上北平的富庶廣闊,所以其他諸王對王爺也同樣是又妒又羨,貌合神離。”
“方才道衍師父說諸王都對齊泰、黃子澄等人恨之入骨,這無疑是事實;可是大家也不要忘記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朝廷至今都沒有采取過任何對付藩王的實際舉動,所以諸王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感受到切膚之痛;大家想一想,以那些王爺膽小如鼠、惟利是圖的性格,他們可能為了一時的惱怒而冒著滅族的危險襄助處於弱勢的王爺去反抗朝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