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皇 人傑(下)(1 / 2)

燕王府的設置極為周到,在涼亭之內早就已經備好了一瓶佳釀美酒,朱棣親手為趙飛雲斟滿美酒,微笑著說道:“這一瓶乃是我王府珍藏的百年竹葉青,請趙軍師品嚐。”

趙飛雲也不客氣,拿起酒杯來就淺嚐了一口,閉上了雙眼靜靜的回味道:“好酒,此酒色澤碧綠,味香氣醇,品之如飄然於雲端之上,匚段耷睿匚段耷畎!?

“哈哈,‘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朱棣也端起酒杯來淺品了一口,閉目笑道:“古人視酒為聖賢長伴,這其中也許確有不同凡響之處啊。”

“也許吧。“趙飛雲聞言長歎了一聲,睜開雙眼微微的苦笑道:“隻可惜看來我和王爺看來是無此福份靜下心來參悟這聖賢之道了,因為我們將要走的路絕不是聖賢之路。”

“不錯。”朱棣聞言也是苦笑了一下,幽幽的歎道:“的確不是,隻可惜箭在弦上,我們已經是非走不可了。”

看著朱棣此時罕有的露出了一絲悲涼的神色,趙飛雲突然話鋒一轉道:“王爺相信神話傳說嗎?”

“不信。”朱棣笑道:“本王從來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本王隻相信我自己。”

“好!強者本來就應該相信自己!”趙飛雲滿意的點頭道:“隻可惜世事有時就是難以盡如人意,有些你相信的東西卻做不了,有些你不信的東西卻偏偏要去做,有時候甚至還非要做到不可。”

聽出趙飛雲似乎話中有話,朱棣的神色在那一刹那間變的無比嚴肅,極為認真的道:“願聞其祥。”

趙飛雲笑道:“王爺在北平苦心經營數十年,如今兵強馬壯,糧餉豐足,已經足以和朝廷一爭長短了;而王爺現在唯一所欠缺的,也就是‘時機’和‘時勢’了。”

“‘時機’………‘時勢’…………”朱棣聞言默默的沉吟了一會兒,嚴肅之極的道:“請趙軍師賜教。”

“所謂的‘時機’就是‘撤藩’。”趙飛雲笑道:“這我方才在酒宴之上已經將過了。”

“不錯。”朱棣點頭道:“趙軍師的確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這具體該如何施行還望明言。”

“嗬嗬,王爺所擔心的就是如何既能讓朝廷撤藩,又不會因此而使自己的實力受損吧。”看著朱棣肯定的點了點頭,趙飛雲笑道:“其實這根本就是小事一件,隻要趙某略施小計,要想將這禍水移走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眼見朱棣聞言雙眼放光,趙飛雲微微一笑道:“其實朱允文想要鏟除藩王的心思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而王爺則更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誓要除之而後快;而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對王爺下手,無非就是因為目前王爺的實力太強,而他的朝局還不穩定的原因罷了。”

“而經過了應天的那一場風波之後,朱允文非但沒有將朝局穩住,反而使得其更加混亂,搞得各方麵都是一團糟;我最近聽說朝廷已經公告天下,把王爺的這次出逃說成是朱允文特別恩賜王爺返回封地養病,想來這也是朱允文為了平息民間盛傳的有關於自己弑叔流言的無奈之舉了。”

“而這招雖然暫時可以權宜一下,但是如此一來,朱允文就更沒有理由來攻打王爺了;一個原本目空一切的帝王一下子接連吃了這麼多的悶虧,想來朱允文現在一定是憤怒之極,極想找個出氣筒好好的出口怨氣了。”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把其他藩王推到前麵來,讓他們來做朱允文的出氣筒。”朱棣若有所悟的笑道:“同時也來做本王的替罪羔羊。”

“不錯,就是這樣。”趙飛雲笑道:“其實王爺和諸王的關係一向是不親不疏而又唇齒相依,諸王既畏懼王爺,而又不得不依仗王爺;就好象這次王爺在應天受害,大部分的藩王因為擔心唇亡齒寒都曾經上書為王爺求過情,朱允文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對這些藩王必定極之惱恨;而如果我們想要把這個‘撤藩’的禍水引向其他藩王,最值得利用的也就是這種惱恨。”

“趙軍師你就趕快明言吧。”朱棣急不可耐的道:“本王究竟該怎麼做?”

“首先,王爺要在北平城中做出一幅如臨大敵,好象正在積極備戰的模樣。”趙飛雲道:“其次,王爺要派出信使,給那些曾經為王爺求過情的藩王送信,信中要大談對他們的感激之情以及王爺在應天所受的諸般屈辱,言辭一定要至情至性、感人肺腑,總之務必要給人一種王爺正在極力籠絡諸王的感覺;但是在信中切切不可提及任何有關起兵謀反的事宜,否則恐怕會給朱允文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