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飛雲便和二女一起離開了山洞,向著百裏之外的‘萬生穀’前進而去。
一如趙飛雲所估計的一樣,隻待他們剛剛離開荒山之後,無數明槍暗箭便立刻好象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如冤魂厲鬼一般死纏不休,在那些來犯者當中,既有很多黑道梟雄,也有不少所謂的正道豪俠,甚至還有一些初出茅廬、一心揚名立萬的江湖新秀,可謂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朝廷的懸賞的確厲害,隻在一夜之間就將趙飛雲推到了整個江湖注目的焦點之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眾矢之的;雖然對這一切早有準備,但是那些層出不窮的偷襲暗算還是令得趙飛雲不厭其煩,倘若不是因為擔心殺人太多會引起公憤,趙飛雲早就大開殺戒,將所有來犯者斬盡殺絕了。
不過為了讓那些來犯者明白他們如今在惹的究竟是什麼人,趙飛雲在仔細斟酌了一番之後還是有選擇的將幾個惡名遠揚的黑道巨孽當場格殺,所用的手段極其殘忍,幾乎可以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在這種殺雞儆猴的震懾之下,各路襲擊果然稍有收斂,不敢再像剛開始那樣明目張膽了。
不過由於百萬兩白銀以及一個侯爵的爵位實在是太吸引人,所以各路人馬還是沒有停止動作,依然在籌劃更大的襲擊,隻不過所用的方法比以前更隱秘,也更可怕罷了。
沒辦法,‘人為財死’嗎………………
所幸在趙飛雲的身邊還有一個武功高絕的瑩月仙子,足以照顧朱玉婷的安危,這才令得趙飛雲可以毫無顧忌的放手作戰,將所有危機一一化解,過關斬將。
在無驚無險的緩慢前進了三日之後,趙飛雲和二女終於抵達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萬生穀’;眼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起死回生的奇跡之地,趙飛雲一時之間不禁感慨萬千,整個人寂然無語的在穀口默立良久,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眼看著趙飛雲這副感懷身世的憂鬱模樣,正坐在馬背上扶著朱玉婷的瑩月仙子突然輕輕的發問道:“趙郎,我們要進去嗎?”
“嗨………………”趙飛雲緩緩的輕歎了一聲,略有些迷茫的沉吟道:“柔兒,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回到這裏,更不知道該不該去見華清風;假如當真見到了他,我又該如何解釋雪兒的事情呢?或者說,我到底該不該解釋呢?”
“………………”瑩月仙子聞言一陣沉默,淡淡的柔聲道:“假如趙郎你不想見華清風,不如就由我帶著朱姑娘進去見他吧;對於這位‘醫仙’的秉性,我大略也知道一些,反正我們玄冰聖宮裏的奇珍異寶也不少,隨便給他一兩件應該就可以了。”
“不。”趙飛雲緩緩的搖頭道:“這是我的責任,我不打算逃避,該說的話、該辦的事,還是一次全都幹完比較好。”
說到這裏,趙飛雲的雙眼之中突然綻放出了兩道異樣的神采,回首對著瑩月仙子說道:“你在這裏等一會兒,讓我先去把幾隻討厭的蒼蠅給解決掉。”
“還是讓我來吧。”瑩月仙子一邊說一邊扶著朱玉婷躍下馬背,緩緩的將仍在昏睡中的朱玉婷交到了趙飛雲的手裏,饒有興趣的嬌笑道:“這些天來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閑的我渾身都不自在,難得如今有六個傻瓜送上門來,就讓我好好活動一下吧。”
“可是你的傷勢……………”
“放心吧,趙郎。”瑩月仙子甜甜的笑道:“我的傷勢基本上已經痊愈了,內力也已然恢複了九成左右,對付五六個傻瓜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去了。”話音剛落,剛剛還玉立在趙飛雲麵前的瑩月仙子便陡然失去了蹤影,其身法之快簡直超乎想象。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八個字用來形容柔兒真是太合適了。”趙飛雲緩緩的點了點頭,不經意的目光轉向懷裏的朱玉婷,臉上的微笑刹那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酸的憂愁,無奈的沉思道:“這些天來,婷兒每天隻能清醒兩三個時辰,其餘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睡之中,倘若再得不到妥善的治療,隻怕情況會越來越嚴重的。”
想到這裏,趙飛雲禁不住輕歎了一聲,緩緩的牽著‘千山流雲’走進了‘萬生穀’的穀口。
甫一入穀,眼前所見的依然是那片一望無際的金色花海,正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下歡歌怒放,美不勝收。
眼看著這片輝煌絢麗的金色海洋,趙飛雲一時之間不禁感到心曠神怡,腦海中陡然回想起了首次來到這裏的尷尬情景,恩師當年的那些斥責之聲至今仍然在耳邊回蕩,仿佛一起都隻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緩步走過了花海之後,趙飛雲便真正進入到了‘萬生穀’的入口位置,感觸萬千的回首四望,四周的景物依然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毫無變化,滿地的燒灼痕跡也絲毫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消散半分;回想起恩師當年和華清風的一番驚世之戰,趙飛雲禁不住又是一陣心潮澎湃,仿佛又再一次看見了那兩個改變了他一生的熟悉身影,正在自己的麵前漫天飛舞,激鬥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