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憂穿越成了大聖母,剛穿越就聽見這具身體說了句響亮的腦殘話——

“這是我夫君的救命銀子,你們先拿去應急吧!沒了這銀子,我夫君隻會失去一條胳膊,可你們家金根沒銀子提親卻會失去他寶貴的愛情啊!”

“……”

這話太離譜,沈忘憂想,這應該是在反諷吧?

可當她的身體真把銀子遞出去那一刹,她錯愕發現,這居然不是反諷,她真的穿越成了個活生生的大聖母!

竟然拿自己夫君的救命銀子去給別人應急,到底什麼叫應急啊,是救命比較急還是提親比較急?愛情是什麼不能失去的狗屁東西嗎?

沈忘憂拚命適應這身體時,對麵的人已經一把拿走她的銀子,連聲道謝——

“太謝謝您了沈姑娘,難怪他們都說您是活菩薩,您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沈姑娘您好好照顧趙大哥,銀子我們先拿走了,您一定要來喝喜酒啊!”

“那個,趙家那小子你別怕啊,就算你變成了殘廢沈姑娘也不會拋棄你的,哎喲能娶美麗善良的活菩薩為妻,你這可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啊!”

“……”

沈忘憂看著那一家三口拿了銀子撒丫子跑了,想問候他們家祖宗。

這都是什麼臭無賴!

明知道人家會變成殘廢,竟然還能心安理得拿走人家的救命銀子撒腿就跑?

還有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究竟算什麼活菩薩?做菩薩的門檻這麼低的嗎?這分明是個索命的活閻王啊!得有血海深仇才能把夫君的救命銀子搶過去施舍別人吧?

沈忘憂用盡力氣,終於適應了這身體。

擁有掌控權後沈忘憂趕緊去看那個倒了八輩子血黴的便宜夫君在哪兒。

轉過身,沈忘憂看到身後堂屋裏放著一塊破木板。

木板上,躺著個滿臉鮮血看不清麵容的年輕男子。

男子身形瘦弱,隱隱透著一股書卷氣,仿佛本應該是身穿寬袍大袖頭戴綸巾坐於明亮幹淨的書院裏揮毫潑墨的翩翩俏書生,卻為生計所迫穿著滿是補丁的粗麻衣混跡於碼頭做苦力,生生壓彎了背脊。

男子叫趙靖淵,此次受傷是在碼頭扛貨被傾塌的貨物砸中,右手從手肘到手掌皆砸得血肉模糊,流淌的鮮血將門板都已染紅。

沈忘憂看著這慘烈的傷,怒不可遏,這樣的重傷應該立刻送醫才是,原主那大聖母竟然把救命銀子送給外人提親娶媳婦,任由這重傷之人躺在堂屋裏等死!

簡直可恨至極!

沈忘憂沒法見死不救,立刻跑進堂屋裏。

剛蹲下來觸碰到趙靖淵的胳膊,疼暈了幾輪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他漆黑眼眸裏染著濃重的恨,死死盯著沈忘憂,忍著疼痛緩緩開口。

“我日日在碼頭扛大包做苦力攢了五年才攢下來這點銀子,你全拿去送人了?嗯?”

他修長手指死死抓住沈忘憂的胳膊,華麗動聽的嗓音因幹渴而嘶啞,“你讓我怎麼辦?你要我在這裏等死嗎?你做你的善事為何要拿我的銀子?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官府竟要強迫我娶你這個催命的閻王為妻!”

“……”

沈忘憂憐憫地看著趙靖淵。

她也不知道這男人做了什麼孽才會遇上這樣可怕的聖母妻子。

不過,官府逼他娶妻是什麼意思?

沈忘憂恍惚一瞬,就從記憶裏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