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山跟宋蘭花沉默看了看兩個可憐的小兒女,又看向緊閉的木門。
小兒子小女兒不希望大女兒回來……
其實……
其實他們也不想啊。
他們家大女兒實在是太能折騰了,這些年一家人都被坑苦了,他們昨天好不容易把大女兒嫁出去了,終於結束了這苦難的日子,誰又願意讓大女兒再回來折騰他們呢?
可是……
可是女兒還不到三日回門的日子,昨天剛嫁出去今天就帶著夫婿回娘家了,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他們當爹娘的哪兒能不聞不問?
尤其是那小兩口如今就在外麵,他們當爹娘的還能躲在裏麵喊女兒女婿快滾不成?
宋蘭花抿唇輕輕撫著小女兒芙蓉的頭發,看向沈大山,輕聲說,“要不然,我們還是開門問問看吧,萬一出了什麼事呢?”
沈大山歎了一口氣,“是,他們已經到家門口了,不論如何咱們總得開門見個麵問上一問。”
沈白果看著爹爹去開門,氣得紅了眼眶。
那個可恨的大姐,又要回來禍害他們了!
怎麼不死外麵呢!
死了就再也禍害不了他們了!
他恨死這個大姐了,為什麼別人家的大姐都知道疼愛弟弟妹妹,他們家大姐卻隻會心疼別人,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沈白果氣呼呼上前拉著妹妹芙蓉的小手,想帶妹妹回房間躲著,他一點也不想見那個可恨的大姐!
剛走兩步,他又遲疑了。
方才大姐身邊,好像有個男人……
那就是他的大姐夫嗎?
他有點好奇,大姐夫是個怎樣的人?
而且以後這個大姐夫可就要當牛做馬伺候他們的活菩薩姐姐了,他和爹娘三個人掙錢都不夠大姐揮霍的,姐夫一個人掙錢,會不會累死?
沈白果抿了抿唇,打算留下來看看可憐的大姐夫再走。
……
門外。
沈忘憂剛準備抬手敲門,破舊的木門就被爹爹沈大山打開了。
沈忘憂抬頭看向沈大山。
今年剛四十五歲的男人,已經有了六十歲的老態,他長相憨厚老實,卻是一臉的愁苦,皮膚黝黑,臉頰瘦得顴骨突出,頭發斑白,佝僂著背,顯然是常年的勞苦壓彎了他的脊骨,催生了許多斑白的發絲。
看著這個可憐的老人家,沈忘憂有些心酸,又忍不住暗暗罵原主不做人,害苦了親人。
她深吸一口氣,微笑著喊,“爹!我帶我夫婿回來了!”
沈大山站在門裏麵淡淡看著沈忘憂。
上下打量一眼,見沈忘憂沒有缺胳膊斷腿,也沒有被男人毆打的痕跡,他瞬間放下心來。
他移開視線,看著旁邊的趙靖淵。
這個女婿別人沒見過,他和妻子昨天是見過的。
雖說女兒是被官府強行婚配,可他們畢竟是做父母的,女兒女婿拜堂成親的時候他們總得在場。
因此,他早就知道官府給他挑的這個女婿長得醜,是個麻子臉。
哪怕心裏已經有數,此刻再次直麵這張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麻子的醜臉,沈大山還是忍不住的嫌棄,有一種野山豬拱了自家小白菜的嫌棄。
他目光往下,忽然瞥見了女婿那條纏滿了布條掛在脖子上的胳膊。
他大驚失色,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