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應聘的，進來吧。”
隨著護士的喊話，門裏又走出來一個垂頭喪氣的小青年。看來這次軍區總醫院對於醫生的要求很高，水晨曦握緊手上的簡曆有點心虛。像她這種自考心理學然後再考研的姑娘，不會直接被打回去吧？
“下一位呢？怎麼還不進來？”坐在正中間考核位子上的男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有點不耐煩。
水晨曦慌張的推門進去，彎腰問好的時候高跟鞋還不小心踩了自己的右腳一下，她嚇得趕緊扶住座位。
“你不用太緊張，坐在位置上。我們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回答就好。”男醫生看這小姑娘慌慌張張的樣子，覺得好笑。
水晨曦先把簡曆遞過去，然後撫平自己的職業裝。
“名字是水晨曦是吧，年齡二十二？”男醫生不可思議的念道，然後抱歉的笑笑：“啊對不起，因為年紀有點小，所以驚訝了一下。”
“沒什麼。”水晨曦搖搖頭。
“恩，你考研畢業於醫科大？”男醫生繼續問道。“二十二，真厲害。”
水晨曦心裏小小一跳，抬頭看著男醫生一目十行地瀏覽她的簡曆。果然那男醫生一頓，說道：“原來你是自考，再考研的。”
沒錯，水晨曦沒有讀過大學，她甚至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她是自己自考了專科，再考本科。為了進軍區總醫院，又跑去考研。
她已經預料到了在這一關，她會跟那些正經大學畢業的孩子不一樣。
可是難免有點失落，她不覺得她比那些孩子差。
“真厲害！”那男醫生接下來的話卻出乎她意料，“沒想到真的有人能自考專、本，然後再去考研。這種毅力估計常人都沒有......”
水晨曦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誇獎她，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
一位身材瘦且高的男醫生走進了她的視線。那醫生白大褂微微挽起，露出蒼白的手臂，容貌俊逸，桃花眼上的睫毛微微遮住眼睛。他右耳上方的頭發微微翹起，他正用修長的手指梳理那頭發，指尖劃過右眼下的淚痣時顯得那般靜謐美好。
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讓人眼前一亮。
“啊，你終於來了。聞沉屙，應聘新的心理醫生這可是你應該負責的事，竟讓我這個外科醫生來幫你管。”
被稱作聞沉屙的男人把門關上，坐到他讓出的位子上歉然道：“不小心睡過去了。”
“你也不要老是忙得那麼厲害了，有些掛號滿了的就推遲到明天。不過，你馬上就要有新幫手了，喏我看這個女孩就不錯。你瞧，二十二歲就已經是醫科大的研究生畢業了。”
被提到的水晨曦嚇了一跳，抬眼去看時直直與聞沉屙淡靜的眼神對上。
“學曆並不代表一切。”聞沉屙把話題岔開，低頭動手翻了一下水晨曦的簡曆。
他顯然也是看到了自考那一行，愣了愣。
“你看，自學成才的小姑娘，怎麼樣？我覺得跟你一起工作挺合適的。”
聞沉屙輕輕嗯了一聲，就把簡曆丟到了一邊。在水晨曦的注視下，雙肘撐著桌子，手交叉放在唇上，問道：“你有這麼厲害的自學能力，完全可以去考博士，何必來這個醫院。”
水晨曦沒料到他會問這句話，傻在那裏。
“這個醫院有什麼吸引你的？”聞沉屙沒理她呆若木雞的樣子，繼續問。
他覺得如果她不想讀博士，想要就業，除了軍區總醫院，還有更多醫院供她選擇。軍區總醫院的工資隻能算中上等，而且這裏大部分來得都是些軍人，更難伺候。
“沉屙啊，你小心嚇到別人小姑娘，隻是來聘個工作，你還刨根問底的。”站在一旁的男醫生打趣道。
聞沉屙歎口氣，身體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低聲道：“抱歉，我問多了。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他最近工作時間太長了，搞得對這個職業和這個醫院都有了疲憊感，下意識的就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