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沒有笑容，“你不追的話，借過。”
說完，整個人從聞沉屙旁邊擦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跑下了樓梯。
聞沉屙緩了一會兒，聰明的大腦卻僵硬了。腳下一轉，跟著她跑了下去。呼吸聲在寂靜的樓道裏顯得急促，他這次跑得快了很多，不到片刻就超出了水晨曦和那個護士，一直追到了李文石的後麵。
心裏自嘲的想，他居然連續兩次都追在別人屁股後麵跑。
李文石人小，即便他跑得靈活，也和聞沉屙的距離慢慢拉近了。
他回頭就看到聞沉屙在自己後方不遠處，一急，看了看前麵是馬路，腦子一轉，就往那邊飛奔。
趕上綠燈要變紅燈，他居然就不怕死的要過！
後麵追著他的人都嚇傻了，一輛小轎車飛快的駛過來，滴滴的轟鳴讓他們心裏一緊。
“我不追了，乖，過來！”聞沉屙停住。
李文石不僅不信，刺溜一下像個泥鰍，跑了。
水晨曦眼睜睜看到他回頭望了自己一眼，輕蔑一笑，正對著那輛紅色的轎車而去。
是紅燈！
別過！
會被撞的！
她心裏著急，嘴裏卻一句話都喊不出來。
目疵欲裂的她，什麼都想不到了，腦袋痛得她幾乎要痛死過去，她撐住膝蓋抬頭破口而出的叫喊：“黎明！！！！！”
聞沉屙回頭看她，護士也奇怪的回頭。
她整個人僵住了一般。
那頭李文石有驚無險的安全跑過了馬路，在對麵靜靜的站著。
可能是水晨曦麵色太差，兩人不禁往她這邊走了幾步。
“水醫生，你是不是該去醫院看下，你脖子的傷很嚴重的樣子。”護士勸道：“我和聞醫生去追他就可以了。”
水晨曦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正想回答她，整個人卻像被誰扼住了咽喉開始喘不上氣。
“水醫生？？”護士扶住她。
“你怎麼了？”聞沉屙也過來檢查她，顧不上李文石。
她記起來了！
她昏過去之前，最後看了一眼對麵過了馬路之後，就沒跑開的李文石。
等水晨曦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是在路邊了。
撞入視線的是母親的臉，她看到自己醒了，湊過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你這丫頭！要不是你那個男同事把你送回來，你打算暈死在路邊嗎！”
“工作不知道休息的嗎？！把自己逼到身體這麼差，滿意了？”
聒噪又吵鬧，水晨曦眨了眨眼。
大概罵了幾分鍾有餘，水媽媽覺得古怪的低頭。
要是以往，這麼罵女兒，女兒早就反抗了，怎麼她一言不發的？
“......是不是哪裏還不舒服？”她壓低聲音問。
水晨曦還是沒說話，隻是緊緊合上眼。
水媽媽仔細的觀察她，確定沒有別的事，才鬆口氣繼續教訓說：“你喘不上來氣，他們送過來的時候問我怎麼回事，我幫你瞞了，說是太累了。不過啊，我覺得你那男同事沒信。”
水媽媽刻意挑水晨曦在意的事說，果然見她眼睫動了動。
“你最近不是天天在吃藥？為什麼突然又這樣了？”
“要我說啊，你這個工作趕緊辭了！大晚上不回家，忙得團團轉！又給我搞暈倒，我可是不經嚇，到時候被你嚇死了怎麼辦？你爸反正說要給你找個辦公室的活，你就在那兒坐坐，刷個卡，到了下班的點回家就是了。”
看她沒反應，水媽媽滔滔不絕：“到我那兒住著，也不需要出房租，租個這麼個破房子，下雨天還漏水！辭了辭了，多好！”
很久以前就說過，心理醫生這個職業不適合女兒，女兒打死不聽，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那麼瘋狂的學，非要幹這個。
水媽媽早就不記得四年前的聞醫生了，畢竟隻有一麵之緣。
說累了，水媽媽站起身去拿床頭的水，正要喝的時候，水晨曦倏地坐直了身體。
水媽媽轉頭，把水杯遞過去：“是不是口渴了？”
水晨曦搖搖頭。
幹澀的嘴巴一張一合：“媽，我辭職。”
水媽媽一抖，水杯打翻在地。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什麼？”
“我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