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哥,別去!”
蘇夕南沾滿鮮血的雙手用力抓著蕭時晏的胳膊,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幾近絕望的哀求著。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蕭時晏嘴角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溫柔似水的黑眸極為深情的看著她,左手緩慢抬起,想去觸碰她的臉。
可瞥見自己已沾滿血跡的掌心時,他忽地一笑,低沉且富含磁性的嗓音緩緩開口,“手髒了。”
說話間他便想將手收回來,卻不料蘇夕南忽然抬手,手掌貼在他的手背,想也不想就把臉湊了過去,讓他的掌心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蕭時晏眼眸裏對她的愛意不再克製,他低下頭,一個極輕的吻如羽毛般落在她的唇角。
薄唇從她唇角移到她的耳垂處,嗓音極為輕柔,“南南,別怕。”
說完後他不再猶豫,徑直起身,憑一己之力去抵擋衝過來的上千死士。
結果可想而知,早已身負重傷的蕭時晏就這麼死在了蘇夕南眼前。
這殘忍的一幕讓蘇夕南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滾而下,怎麼也止不住。
片刻後,她急火攻心,嘴角溢出鮮血,順流而下,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裳。
此刻山林裏的氣溫極低,但氣溫再低也涼不過蘇夕南已死的心。
她冷冽如刀的目光盯著不緊不慢走過來的紫衣男子,陰淒淒開口:
“太子殿下當真以為屠殺了我蘇家滿門,殺了蕭時晏,就能穩坐這儲君之位?”
身著紫色衣裳的正是大月國的太子,姬永仁。
麵對蘇夕南的質問,姬永仁神色毫無波瀾。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癱坐在地上的蘇夕南,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冷笑,“死到臨頭還敢跟孤如此叫囂,真不愧是鎮北大將軍府的嫡女,天生傲骨,永不服輸,隻可惜…”
話說到一半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姬永仁發出陰森森的笑聲,“隻可惜,你們蘇家人縱有再硬的骨頭,孤也有本事給你們都敲碎了!”
蘇夕南充滿滔天怒火和仇恨的目光,似乎要射進姬永仁的五髒六腑,她盯著姬永仁,咬著牙:“我蘇家滿門忠烈,仰無愧於天,俯不怍於地。”
“我父兄身為將士,從不畏生死,他們百戰至死絕不悔,卻從未想過會命喪於你們姬家人手中,他們是如此的信任你,如此的信任這大月王朝,可你們呢?”
“我父兄不留餘力擊殺敵軍,他們把最薄弱的後背交給你們,你們卻在背後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給了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命喪黃泉,死不瞑目!”
“你們姬家這種卑劣無恥之徒怎配得上他們那一顆肝膽至誠之心?!”
“身為儲君,你姬永仁自私自利,昏庸無道,忠奸不分,魚肉百姓,為達目的不惜殘害忠良,姬永仁你不配為人,更別說為君!”
“有你這畜生不如的人在,國事日亂,小人當道,這大月國氣數已盡!!”
蘇夕南擲地有聲,句句誅心。
站在姬永仁身旁的白衣男子顯然想不到蘇夕南死到臨頭了還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麵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他瞠目結舌了片刻。
待回過神後便想也不想就彎下腰,抬手準備給蘇夕南一巴掌,“住嘴,你這賤婦竟還…”
隻可惜,他的話還沒能說完,那一巴掌也沒能落下去,蘇夕南凶狠的目光就已落在他臉上。
雖然已身受重傷,但並不意味著蘇夕南沒有反抗的餘地。
在他那一巴掌落下時,隻見她動作迅疾,一手握住周煜初的手腕,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前,她另一隻手就已揚起,狠狠給了周煜初一巴掌。
圍在蘇夕南身邊的死士們顯然都沒料想到她還會有這動作,回過神後立馬衝過來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