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大師不吝賜教。”董婉喻棋藝不錯,上輩子也曾與衛邵霆對弈。當初為能與之對弈,還曾下過一番功夫。
佛印看著董婉喻笑得莫測高深。“施主乃是得過大機緣之人。”
董婉喻心裏一緊,難道佛印禪師看出什麼來了?這不可能,重生之事玄妙至極。轉念一想,佛印乃是最接近佛之人,未必不可能。
“不知禪師所說是何機緣?”董婉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施主自己清楚便好,貧僧又何必說出來?”佛印還是那副高深莫測,老神在在的模樣。
“但小婦人確實不知。”這種事,如不想成為妖孽,怎麼樣也不能承認。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佛印雖這樣說,但也不在這話題上多作糾纏。“施主,有緣即住無緣去,何不放下執念。”
隨性而來,隨緣而去嗎?可是她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心裏執念太深,又如何能做到瀟灑自在?
“禪師,若是我放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放下方可看得更遠,靜心方能行久。”
“多謝禪師指點,隻是小女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師賜教。”董婉喻說著,執棋之手頓了頓。
“但說無妨。”佛印還是那慈善的笑容。
“這世間真的有因果嗎?”
“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世間之事,種了因,便有果,一切唯心。”此時的佛印頗有幾分寶相莊嚴。
“唯人自召……”董婉喻喃喃自語,前世並未作惡,卻召來了一群惡狼,不過她既然能重新來過,是不是也是她的福報?一時之間,董婉喻思緒紛亂,有些被繞暈了。
果然她沒什麼悟性,佛緣淺薄。
“施主,此局已了。”
董婉喻回神,果然她已經輸了。“禪師好棋藝。”
“承讓了,是施主心不靜。”
董婉喻看了看已經微暗的天色,驚覺自己出來時間已久,便與佛印禪師告辭。
“阿彌陀佛,施主且記住靜心方是岸,因果皆有報。”佛印禪師說完這句話,低眉斂目,手中撥弄著佛珠,口裏念著佛經。顯然不準備再說什麼。
董婉喻不知佛印禪師為何會與她說這一番話,但她心意已決,即便是要下地獄,她也要讓那些欠她之人血債血償。此生她寧為惡鬼,也不願受人欺淩,任人擺布,她就是那些為惡之人的業報。
不過得見佛印,這也算意外收獲,她之前的煩惱迎刃而解。
而另一邊,去了偏殿的董珊與董詩雅各自求了一簽,兩人的簽文都極好。
董詩雅求到了簽王,是謂鳳凰於飛,有宗室之美,富貴綿延。
董珊也不錯,求到了五十七簽上上大吉福星轉世,侯門將相,恩澤無限。
畢氏與馮氏,她們求簽之時,兩人麵上神色明顯鬆了一口氣。逐催促二人前去解簽文,為二人解簽的是寶華寺的覺遠大師,也是寺內長老,輩分比方丈還高一輩。
雖不若佛印禪師之名,卻也是德高萬眾。
覺遠先接過董珊的簽文,解道:“福星轉世,本因嫁入侯府將相門第,所遇波折,是為福佑身邊之人,命中帶福會給周圍之人帶來想不到的福氣。”
董珊聽完這一襲話,無神的眼中,出現一絲光亮。畢氏上前,拉住她的手,含笑說道:“娘的女兒果然是個有福氣的,以後定是否極泰來。”
“娘。”董珊一掃心中鬱氣,嬌意無限的喊了一聲。
接著覺遠拿過董詩雅的簽文,解到:“仰頭隻見鳳凰齊飛,入宗室,榮華富貴將綿延後世,天生貴氣逼人。”
董詩雅聽完解簽,激動不已,似乎已經看到她以後享不盡的榮華。馮氏自然也是歡喜的,但似乎沒有董詩雅來得高興,透著些蹊蹺。
寶華寺香火鼎盛,香客雲集,此二女簽文,一個貴氣逼人,一個福澤綿延,引來周圍之人怯怯私語。
“這兩位姑娘都是好相貌,命格又好,真不知誰家有福氣娶回去。”
“行了,看人家那穿著,你我這樣的小門小戶就不要想了。”
“你們誰知道,這是哪家姑娘。”
“我知道,應該是京城董家的。”
“哪個董家?”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的京城皇商董家,人家可是家財無數,金杯中的美酒一鬥價高十千,玉盤裏的佳肴則值萬錢。”
“再有錢又如何,那還不是上不得台麵的商賈之家。”這時一穿戴精美,容貌俏麗的婦人緩緩走來,語帶譏誚。“一屆商賈,也妄嫁入高門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