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膳用得並不算愉快,飯後董婉喻與花雲初便告辭離開。
“夫人您回來了。”回到府邸門口,已經有下人候著。
“嗯。”董婉喻點點頭。“侯爺回來沒有。”
“已回。”門房還算恭敬地回到。
回到逸然居,婉喻吩咐小廚房給衛紹霆送婉蓮子羹過去。對於自己的夫君,她還是得表現出溫柔體貼。接著她又讓王媽媽給吳媽媽和張媽媽安排了住處,又喚來兩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
“媽媽,這兩個小丫頭,名喚紫茉、紫菊,以後專門負責伺候媽媽,媽媽且先看著頂不頂用。”這兩個丫頭,都是她從董府帶來的,看著也是妥當之人。
“謝過夫人。”
“你們可得好好伺候媽媽,做得好自然是有賞,做不好就不能怪夫人我了。”董婉喻對兩個小丫頭敲打了一番。
“是,夫人。”紫茉兩人乖巧地點頭。
“二位媽媽舟車勞頓,今日就先這樣吧。”董婉喻讓小丫鬟將兩位媽媽帶去歇息。
董婉喻帶回兩位媽媽,又禮遇有加,逸然居的下人們心裏紛紛猜測,她這是何用意?那二位媽媽是什麼來頭?
王媽媽將吳媽媽二人安排妥當,回到董婉喻臥房。
“媽媽,以後我若讓你隻管著逸然居與我的嫁妝,你可會怨我?”董婉喻透過銅鏡,看著鏡中王媽媽那有些模糊的臉龐。
“我怎麼會怨夫人您呢?您最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了老奴,老奴心裏清楚。”王媽媽是個少有的明白人,也許這也是當初花氏挑中她的原因。
“媽媽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您可一定要幫我管好院子和嫁妝。”董婉喻心裏暖暖的,王媽媽沒有埋怨她就很好。她一直都把王媽媽當親人看待,不希望她與自己離心。
“這是自然,夫人您就放心吧。”
“青桂你說那兩位媽媽來了之後,王媽媽是不是要失寵了?”青芍與青桂二人同為董婉喻的大丫鬟,同住一起。
“別瞎想,王媽媽那可是小姐乳娘,誰都替代不了。”青芍穿著裏衣,一頭青絲披散,手裏拿著剪刀,正剪燈芯。
“那可不一定,你沒發現自從小姐出嫁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青芍撇撇嘴,翻個身,趴在床上看向青桂,她始終覺得小姐的變化也太大了些。
“這有什麼,那還不是小姐。這人啊,嫁了人,總是會變的。”青桂想起小時候,她娘總說,女人嫁了人就不一樣了。也許這就是小姐變了的原因,而且在這陌生的地方,肯定不能像在家時一樣任性。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覺不覺得,小姐有時候的行為舉止很不對勁。她似乎對這侯府十分熟悉的樣子,總感覺怪怪的,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青芍想著,寒毛都豎起來了,她緊張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縮進被子裏。
“行了,快睡吧。別總是胡思亂想,小姐就是小姐,而且小姐身上可是有佛印禪師的佛珠,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小心叫人聽去了,仔細你的皮,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青桂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將蠟燭吹滅,爬上床睡下。
青芍始終覺得,小姐就是不對勁,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姐什麼性子,她豈會不知道。
武烈堂書房內,衛紹霆看了一眼桌上的羹湯,喚來隱藏在暗處的鐵血衛。“近日夫人可有什麼舉動?”
“並未有什麼特殊舉動,每日一早便是給老夫人請安,之後就在逸然居不出,不是打理嫁妝產業,就是管管自己的院子,或是張羅吃食、調香……”鐵血衛將董婉喻的一舉一動如實稟報。
“嗯。”衛紹霆點頭,倒也算安分,並沒有什麼攬權的舉動,也未與蘇氏來往甚密。
“侯爺,今日夫人帶了兩位媽媽回府。”
“我知道,下去吧。”衛紹霆好似想到什麼,又將人喊住。“等等——”
“侯爺還有何吩咐?”
“之前吩咐的事,可以去做了。”衛紹霆覺得,已經差不多到時候了。
“是。”鐵血衛應完,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空曠的書房內,就好像他出現時一樣突兀。
衛紹霆獨自坐在書桌前沉思,腦海中閃過成親以後的一暮暮,似乎在審查董婉喻是否心懷叵測,又似想從中發現什麼?
劉媽媽看著亮著燈的書房,歎息一聲。侯爺平日裏繁忙,好不容易有空,不是去董氏那裏,就是在書房閉門不出。他們如今相見的機會越來越少,如此下去,隻怕原來那點情份會越來越生疏。
侯爺是從小吃她的奶水長大的,就跟她的親生兒子一般。有哪個做娘的,能看著兒子疏離自己。劉媽媽歎息一身,轉身消失在夜色裏。
如今董婉喻不掌家,這府裏進了人,按理她是該和老夫人打過招呼。於是便在請安時,向老夫人說了說。
“老夫人,兒媳有一事需想老夫人請罪。”董婉喻態度恭敬。
“昨日兒媳回娘家,我娘親怕我年少不知事,給老夫人、侯爺添麻煩,給了兒媳兩個媽媽。於是兒媳便帶了回來,昨日天色已晚,不便打擾老夫人歇息,兒媳便擅自做主安排在逸然居。”董婉喻麵帶柔和的笑容,不錯眼地看著老夫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