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不出她們害我的理由,難道是為了這侯府夫人的位置?”董婉喻不解。
“這也不是不可能,但即便是夫人你不在了,皇上也不會允許與這些人有關的姑娘嫁給侯爺。我想這些人心裏比誰都清楚。”吳媽媽慢慢說著,並沒直接將心底的猜測告訴董婉喻,而是引導她去思考。
“武定侯府一向隻忠於皇上,並未與誰結怨,即便是有,手也伸不到宮裏來。”董婉喻還是沒有想明白。
“牽扯到朝堂之事,並不是有冤仇才會被算計。”
“夫人,蕭禦醫來了。”這時小宮婢在門口輕聲回道。
“讓他稍等片刻。”董婉喻簡單妝扮一番,這才將禦醫請進來。
“在下蕭笙,是皇上派來專為夫人整治的禦醫。”來人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年約二十,穿著一聲淺紫色的禦醫專屬官服,將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白了。
但又不是那種病態的慘白,給人的感覺十分幹淨。他身上似乎帶著一股陽光青草的味道,讓人覺得十分親切。蕭家世代行醫,蕭笙自小學醫,雖然年輕,但醫術了得。
“有勞蕭禦醫了。”董婉喻點點頭,坐在桌邊。
蕭笙將藥箱放到桌上,拿出一個青色錦緞脈枕,放在桌上,示意董婉喻將手搭在上麵。
董婉喻依言將手腕搭在上麵。“蕭太醫,如今這宮裏的疫情可控製住了?”
“除了朗月軒與夫人這裏,其餘地方暫時無礙。”蕭笙收回手,又對董婉喻說道:“夫人隻是受了點驚嚇,目前並未有其他症狀,不過還是小心為妙。若有什麼事,可以讓看守的侍衛到禦醫所尋我。”
候在一旁的兩名小宮婢,聽聞侯爺夫人並未被染病,露出驚喜的神色,那模樣比董婉喻這個正主還要高興。
“那就多謝蕭禦醫了。”董婉喻道。
“這是在下理應做的。”蕭笙說著,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膏放在桌上。剛才診脈時,他見董婉喻手掌破皮,還帶著淤血。“這是活血化瘀的藥膏,我想夫人應該能用上。”
蕭笙雖醫術好,但是在禦醫所資曆卻淺薄,如今宮裏出了這樣的麻煩,他就被一幹老狐狸給推了出來。他之前剛從朗月軒出來,哪裏的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染病的還是沒染病的,人人麵帶死氣,惶恐不安。
這侯爺夫人與她身邊的老仆,卻是鎮定自若,毫不畏懼,好像一點也沒把生死放在眼中,這不禁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蕭禦醫有心了。”蕭笙這麼一說,董婉喻才發現,自己身上被撞到的地方,還有手掌都有些隱隱作痛。
“夫人難道不畏懼瘟疫?”蕭笙見她自始至終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怕與不怕,都解決不了瘟疫,那我又何必懼怕?”董婉喻死過一次,前生她死的時候沒有麵對死亡的畏懼,隻有滿腔的恨意與不甘。重活一次那就更不會了,有的也隻是不甘與不舍。
“是啊,可是真能看透的又有幾人。”蕭笙感歎一聲,背著藥箱離去。
武定侯府,衛邵霆領了差事回去之後,將衛總管叫到書房。
“衛叔,宮裏出事了,皇上為了牽製我,將夫人扣押宮裏。”今日宮裏接連出事,皇上也差點遭人算計,甚至宮裏還出現了瘟疫。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有股他們所不知的勢力,在暗中悄悄算計皇上。若是現在皇上去了,大厲朝肯定會亂。衛紹霆十分了解司清德,出了這些事,他一定會對身邊的人都有所猜忌。
而確實也如同衛紹霆所想,當司清德得知宮裏出了瘟疫,心知不好。這大厲不足百年的基業,如今卻是風雨飄搖。
他不知道身邊的人還能不能信任,得知董婉喻還未出宮,用計將董婉喻留下,作為挾製衛紹霆的人質。讓衛紹霆能一心為自己辦事,衛紹霆剛得知消息,或許有一瞬間慌了神,但仔細一想,對於司清德想法也猜到一二。
但是為了取信於司清德,衛紹霆隻能裝作不知,懇求皇上讓董婉喻回府養病。雖然他也擔心董婉喻的處境,但隻要他還有利用價值,皇上就會好好保護她。
“侯爺,那您可要多加小心。”這事實在是出乎衛總管的認知範圍,他隻能為侯爺憂心,卻使不上力。
“外麵的事我自會處理,如今皇上將京城的安慰交給我,即便是為了這京城的眾多百姓,我也會盡力的。隻是這家中之事,就要有勞衛叔了。夫人身邊的張媽媽和王媽媽都是能頂事的,你幫著她們將家裏管好,不要讓蘇氏母子趁機作亂。”
之前董婉喻做得不錯,幫他鎮住了後宅,讓他沒有後顧之憂。隻是如今董婉喻被軟禁宮內,隻靠兩位媽媽,怕是鎮不住後宅那些牛鬼蛇神。而他接下來的日子裏,極有可能無暇顧及家中之事。
“侯爺您盡管放心,老奴定會盡力。”衛總管點頭。
隨後,衛紹霆又將張媽媽與王媽媽叫來,交代了一番,隻是對董婉喻被留在宮裏的實情有所隱瞞。兩位媽媽對董婉喻的處境十分擔憂。
兩人離開武烈堂之後,張媽媽麵帶愁容地道:“妹子,這事咱們可得捂緊了,如今夫人剛把這家理順了一些,可不能讓那些小人給攪和了。”
張媽媽了解王媽媽,這人待人真誠,但是心眼少,容易信任別人。但她對夫人那是絕對的忠心,隻要是牽扯到夫人之事,就會特別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