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腰還有被掐過的觸感,岑蔚的掌心溫厚,那種姿勢……

楚瀨很是心痛自己買的電競椅,以後坐上去很難不想到昨晚發生的事。

他迷迷糊糊還真的想到岑蔚是什麼時候看到的了。

應該就是岑蔚某天借自己的電腦辦公,楚瀨在一邊寫新一年的願望清單,電腦右下角會同步備忘錄消息,搞不好岑蔚就是這樣看到的。

沒過多久岑蔚下班過來,都已經過中午飯點了,他收獲了全家人的譴責。

紅奶奶哎呀好幾聲,說瀨瀨都這麼瘦了得多補補,岑建蓀倒是欲言又止,但眼神分明是罵岑蔚禽獸。

岑蔚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但不多。

男人上樓悄無聲息,還把小狗關在了門外。

楚瀨躲在被子裏玩手機,反正就他一個人,遊戲的背景音都很大,所以沒聽到岑蔚進來的聲音。

等楚瀨翻身看到岑蔚,嚇了一跳。

岑蔚:“醒了?感覺怎麼樣?”

坐在床沿的男人穿著正經,看上去也很符合業界精英,但楚瀨看他腦子裏全是對方胡來的樣子。

楚瀨:“我們以後分房睡吧。”

岑蔚愣了幾秒,不知所措:“為什麼?”

楚瀨抿了抿嘴,他嘴唇還有點紅,昨晚連濕漉漉的眼睫毛都沒被放過,現在不太高興:“很耽誤我上班。”

“我發現我坐著打遊戲都困難。”

“岑蔚,你太討厭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聲音沙啞瞪人說討厭是有反效果的。

加上楚瀨天生膚白,一點印記都很容易留下,手臂上青紫和吻痕,足以證明岑蔚的失控。

岑蔚也覺得自己禽獸,他點頭,“是我的錯。”

他問:“你還要繼續睡嗎,還是吃一點?”

楚瀨搖頭:“睡不著了,我本來答應奶奶今天陪她去公園逛逛的。”

岑蔚:“沒關係,還有的機會。”

楚瀨又說:“我好幾天沒遛狗了,大財不親我了。”

下一秒一個親吻落在他唇角,“我親你。”

男人聲音低沉,但楚瀨免疫了,麵無表情地把人推開,手剛好摁在對方的胸膛,想到紅奶奶分享給他的鏈接,惡意地比較了一下:“你還是練練吧。”

岑蔚很是無辜:“你不是說喜歡這樣的嗎?”

楚瀨沒忍心看那邊書房的椅子,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現在不喜歡了。”

結婚戒指還擺在床頭,洗澡的時候岑蔚給摘下來的。

他現在很有已婚成功人士的範兒,戒指都很惹眼,仿佛成家的穩重感還能靠戒指塑造。

楚瀨胸口更是慘不忍睹,他自己摸摸都心疼,更不想搭理岑蔚,下一秒有人牽住他的手,再次把戒指給他戴上:“那不可以,我會愛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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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蔚回來被楚瀨嫌棄,但還是陪對方吃完了飯。

可惜沒得到楚瀨的聊天允許,下午灰溜溜上班去了。

楚瀨下午幹脆抱著狗躺在露台的躺椅睡覺。

岑家很大,園藝都很有觀賞性,況且他愛怎麼怎麼樣,睡醒了下樓看見岑建蓀下棋,老頭叫他他也過去,一老一小一邊聊天一邊下。

楚瀨天生皮膚白,頭發又很黑,五官雖然算不上特別精致,低頭沉思的時候看上去還有幾分秀美,很是討人喜歡。

岑建蓀問:“我的孫子怎麼樣?”

楚瀨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愣了一會,“什麼?”

岑建蓀:“阿蔚看著老成,其實也就那樣,因為他爸爸的事,我們都不敢多提他的感情問題。”

“沒怎麼談過戀愛反而沒看上去那麼成熟了。”

老頭臉上爬滿皺紋,坐在一起吃飯也吃不了多少,還要打營養針。

楚瀨出生之前爺爺就去世了,外公也是。

岑建蓀就很符合老爺爺的基本形象,夠老,就是生病太嚴重,看上去手都幹枯了。

但他落子依然很有勁,棋風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楚瀨可以想象他年輕時候的氣勢。

楚瀨搖頭:“他很好。”

岑建蓀:“你也不要慣著他,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溝通,有個什麼都話都能說的人才是最難得的。”

雪下了一天,今天就化得差不多了,楚瀨看了眼外麵,大財趴在奶奶腳邊,宣蓉青和紅奶奶在插花。

管家不知道要在草坪擺什麼,正在和工人溝通。

楚瀨有點詫異:“我看上去很慣著他嗎?”

岑建蓀笑而不語,屋裏開著暖氣,楚瀨穿著一件寬大的羊絨衛衣,袖口設計得很鬆散,下棋的時候露出手腕,上麵的紅痣都看不清了,看上去紅痕一片,怎麼看都曖昧無比。

楚瀨欲蓋彌彰地扯了扯袖子,岑建蓀歎了口氣:“我就說,別慣著他。”

他和楚瀨也接觸有段時間,小年輕問一句答一句也不討人厭,目光沉靜,很容易讓人想對他好一點。

楚瀨反省了一下,他很容易被岑蔚的擁抱蠱惑,對方也抓住了楚瀨的弱點,情到深處楚瀨說不想再來,胸膛一貼,擁抱一緊,深入到楚瀨眼眶含淚,岑蔚一邊吻他一邊征求意見。

什麼征求意見,分明是強買強賣。

好像是有點太慣著他了,所以現在才會這麼累。

楚瀨又不太想承認,他上一段感情都沒有淪陷到這個地步。

岑蔚對他有求必應,又大刀闊斧地做好了去他心裏的準備,連周圍的人的訊息都搜集好了。

楚瀨:“他……”

年輕男人捏著棋子下,一邊茶水嫋嫋,楚瀨完全不知道自己第一次來這裏周身籠罩的疏離感都散了。

他說:“畢竟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

岑建蓀:“所以我說阿蔚運氣好,碰見了你。”

老頭笑了笑,“我就怕他責任心太重,他現在去公司都沒那麼痛苦了。”

“我沒要求他一定要讓公司發揚光大,他從小就心思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楚瀨想到自己和岑蔚的初遇。

對方風塵仆仆,分個手還要從隔壁市趕過來,就算坐在一起吃飯,眉宇間也有很深的愁緒,所以喝酒醉得也很快。

他點點頭:“畢竟是祖輩的事業,他不希望斷在自己手上。”

如果楚瀨的生活是兩點一線,岑蔚也沒差,但是兩個人的工作理念背道而馳。

楚瀨上著不喜歡的工作,每天完成任務下班,隻是為了混口飯吃。

但楚瀨能感覺到岑蔚的喜歡,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會提到工作。

楚瀨興致缺缺,岑蔚雖然不會很激動,隻是聊到產業,聊到材質都讓楚瀨忍不住多看兩眼。

很有意思,也很好看,看得岑蔚有點詫異,問怎麼了。

楚瀨就會搖頭,說你繼續。

岑蔚問:你是不是不喜歡聽,說這些是有點無聊。

楚瀨:不無聊,很有意思。

他和沈權章沒有這樣的時光。

可能大三在學校裏曾經一起吃過飯聊天,但都是沈權章單方麵說,楚瀨本來生活就無聊,也會回應,但日子一長,一開始追求的喜歡淡去,變成你這個人真無聊。

是我的問題嗎?

楚瀨也思考過,柳淵說你別想那麼多,隻是你們沒那麼合適。

那到底怎麼樣才算合適呢?

棋子下落的聲音很清脆,楚瀨想到岑蔚剛才去公司前來討自己親吻的樣子。

楚瀨晚上被他吻得舌尖發麻很是惱火,幹脆地拒絕了,男人一步三回頭,還要在微信發一句那我回來可以吻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