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有些驚訝:“瀨瀨會在朋友圈官宣我嗎?”
這話說得太刻意,楚瀨反駁得很快:“領證的時候發了。”
岑蔚:“結婚的時候沒有發。”
楚瀨微微歪頭,這才發現岑蔚還會在心裏記小本本,“你還有什麼其他怨言嗎?”
岑蔚哪敢,搖了搖頭。
他眉眼的笑意就沒散開過,帳篷內部四周都掛著亮閃閃的燈泡,卻都成了他眼神的點綴。
楚瀨從紙袋拿出蠟燭,岑蔚原本以為青椒蛋糕沒有柄,沒想到楚瀨的蠟燭就是那根青椒柄。
他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楚瀨煞有其事地點頭:“我也覺得好笑,這家店的蛋糕師傅太厲害了。”
岑蔚:“我長著大第一次見這樣的配置。”
楚瀨:“我提前訂的,還好沒翻車。”
他點蠟燭全神貫注,等點上的時候外麵的服務生很配合地關了帳篷燈。
四周暗了下來,彼此的臉映著燭火,楚瀨催促岑蔚許願。
岑蔚:“沒有生日快樂歌嗎?”
楚瀨唱不出口,“你非要的話我可以點一首。”
岑蔚:“不用,我直接許。”
三十歲在岑建蓀眼裏是而立之年,作為岑家人應該成家立業,以前岑蔚認為自己可以立業,但沒必要成家,結果都實現了。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我要和楚瀨一輩子在一起。”
楚瀨咳了一聲:“說出來不靈了。”
岑蔚:“一輩子不靈,可以靈驗永遠的。”
他正打算吹,楚瀨說:“好,別動,我給你拍照。”
他嘟嘟囔囔:“出門前和爺爺奶奶保證的,一定會發照片。”
岑蔚:“那我們一起拍。”
正好這個時候菜上來了,帳篷星燈,塗著果糖的青椒形蛋糕,岑蔚摟著楚瀨的肩,請服務生給他們拍了一張照。
等發完照片楚瀨才鬆了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他的狀態很像應酬完的,岑蔚問:“我是你的工作嗎?”
楚瀨:“是儀式感好不好。”
他滿足地切開青椒蛋糕,又讓岑蔚多拍幾張蛋糕的細節,岑蔚問:“那你生日想要什麼樣的蛋糕?”
楚瀨搖頭:“還沒想過,想要的我會和你說的。”
“猜來猜去好麻煩,我想要的和你說不好嗎?”
岑蔚點頭,楚瀨看了看蛋糕,“要給大財帶一份回去。”
他幹什麼都惦記著狗,岑蔚哭笑不得,再次懷疑自己的家庭地位。
兩個人邊吃飯又聊了幾句遊戲的事,楚瀨發現岑蔚好像沒什麼食欲,他問:“菜不合你胃口?”
男人上班時期整齊的頭發有些散亂,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手指點著裝著禮物的紙袋,暗示都像明示。
岑蔚:“真的?”
楚瀨點頭,他喝了一口放了很多冰塊的青瓜汁,不放過岑蔚的表情。
木盒打開,裏麵是明顯比柳淵炫耀的禮物精細很多的木雕。
內容分明是那天下沉酒館的初遇,楚瀨角度看過去的岑蔚,綠植遮住一大半,側臉卻很有神韻。
帶著風塵仆仆的疲憊,看得現在的岑蔚很是詫異:“我看上去這麼……”
楚瀨給他喂了一勺時蔬,點頭,“藝術加工,你那天看上去就很累。”
岑蔚驚喜歸驚喜,又問:“為什麼沒有你?”
楚瀨:“還有呢,你再看看。”
盒子下一層還有一對可愛化的木雕小人,這就很明顯了,放在一起還帶場景,燒烤攤都很仿真。
和岑蔚一開始想的都不一樣,也和他之前在工坊看到楚瀨畫的草稿也不一樣。
楚瀨:“小時候我爸爸給我做這個,當時我覺得做人好無聊,都做小動物。”
他咬著吸管,眼神像是有繁星落在上麵,隨後看向眼前人,足夠把岑蔚化成一片星海汪洋,沸騰的那種。
楚瀨:“現在才發現好難,我爸爸真厲害。”
岑蔚手指撫摸著小人的圓臉:“瀨瀨也很厲害。”
要幹一件事入門就不容易,堅持更困難。小時候岑蔚也不喜歡做傘,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堅持做一把傘做一百年,後來他反而喜歡上了一個人沉浸在工坊的時間。
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在一起,都需要獨處的時光。
各做各的,互不打擾,仍然心有對方,也可以共同進步。
“就是……”岑蔚盯著楚瀨做的「自己」,“我沒那麼不愛笑吧?”
楚瀨又喝了一口青瓜汁,他點了不加糖的,還有點苦,他遞給岑蔚喝:“你嚐嚐。”
岑蔚被冰到下意識地蹙眉,楚瀨說:“就是這個表情。”
“那天你站在燒烤攤前選東西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來查許可證的。”
楚瀨撐著臉看岑蔚,還有些感慨:“一點都不像一個消費者。”
岑蔚無言以對,青瓜汁不甜,但他卻還是笑了出來,木雕小人上的疲憊早就散去,遇到心儀的人隻會越來越好。
楚瀨問:“所以你喜歡嗎?”
他到現在還記得沈權章和他分手的時候罵他的話。
不浪漫,看電影隻選自己愛看的,也不記得紀念日。
浪漫太抽象了,他喜歡一日三餐,一起吃飯的時光本來就很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