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前往
“老師哥哥,我也要一起去!”雪入塵見狀立即開口,移動腳步走到負清風身邊,也不顧及任何人的目光,伸手便挽住了負清風的手臂。
手臂被挽住,雖算不上禁錮,卻也讓她輕易掙脫不了,負清風微微轉眸,不予置否的點點頭,隨即望向了另外三人,“想必,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也要一同前往了?”
她知道他們一定會跟隨,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清狂自然要陪老師前往了。”雪清狂聞言揚眉淺笑,他知道父皇的用意,他自己也確實想見識見識負家軍,他很早便想有這樣的想法了,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如今不正是一個大好機會麼?他也不否認他想看看負清風究竟會怎樣馴服負家軍!
雪阡陌輕輕點頭,紫眸冷漠,冷酷的俊臉沒有任何表情,“阡陌也會同去。”負家軍有誰不想看看,他相信清狂亦是一樣!負老大究竟有著怎樣的領軍之道,竟然能讓一眾將士如此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跟隨,且幾十年如一日,從未有過異心!
“老師身邊又怎能少得了我呢?”雪傾顏淡淡揚眉,似笑非笑,率先朝門外走去。
負老大見狀,心中非但沒有任何疑慮反而顯得很高興,隨即擁著眾人上了馬車,朝城郊的狼營營地而去。
燕溪靜靜的跟在眾人身後,低斂眉眼,冰藍色的眸中光芒隱隱流動,負家軍,沒想到這次跟在主子身邊竟然能看到傳聞中的負家軍!負家軍在戰場運籌帷幄,勇猛無敵,被敵軍謂為虎狼之師,隻虎狼二字便可體現的淋漓盡致。
姑姑總說,領軍要領負家軍,也一直希望他能帶領一群至死效忠的將士,這次正好可以看看傳聞中的負家軍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不過,他更想知道主子會怎樣馴服負家軍,負家軍一生一主,隻效忠一國一將,這是眾所周知的,這點恐怕也是雪撼天所忌憚的,既想所用又怕所傷,如今天下局勢看似和平,實則矛盾頗多,戰事一觸即發,這四國又都有吞並之心,這世又豈會安寧?
一行共三輛馬車,負清風與負老大乘一輛,雪清狂與雪阡陌共一輛,雪傾顏與雪入塵乘一輛,身後還跟著大批的大內侍衛隨行,經過街市時讓已經安靜的城池又再一次的轟動起來。
負家軍在冰城中也有分布,為守城之用,不過也隻是占冰城兵力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是少老三所帶領的少家軍,還有三分之一雪清狂所持有的軍隊。負家軍絕大部分都駐紮在冰城城郊三十裏外,這樣一來可練兵,又不會擾民,一舉兩得。留在冰城的也多是士兵,將領一般的都被調遣至邊疆。
距離城外三十裏,即便馬車速度很快也要耗上一個多時辰,馬車外一掠而過的皚皚雪景,絲絲寒風隨著馬車的行進拂入車內,負清風微微眯了眯眸子,腦中驀地想起一個人來,一直跟隨父親的軍師任逍遙!自她穿越至今,還未見過此人,聽聞此人凝眸知陣法,仰麵識天文,但生性閑散,雖屢建戰功,卻不願為朝為官,如此性情的人又怎會事與朝廷?該是找一處好所在,隱居世外,如他的名字一般逍遙度日。思及此,不禁有些疑惑,“爹,這麼久了怎未見任軍師?”
“逍遙?”負老大聞言一怔,他第一次從這小子嘴裏聽到他問逍遙的事兒?逍遙之前也常到府中,但這小子每次都是事先得知溜了,即便是見了麵也是匆匆的行禮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突然問起逍遙來他還真是不習慣了。“風兒,你以前不是很怕逍遙的麼?”
“怕?”負清風詫異的揚眉,墨眸中掠過一抹怪異,她為何要怕任逍遙?
“以往你哪次見到他都遠遠的躲開了,這不是怕那是什麼?”看著負清風詫異的眼神,負老大也糊塗了,那這小子之前為何有那麼奇怪的行徑?
負清風微微凝眉,調動了潛藏與這個身體內的記憶,腦中一些畫麵模糊的掠過,心中頓時了然,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這個負清風喜歡任逍遙!“爹,以前是風兒不懂事兒,以後都不會了。”
任逍遙,為何在她如今的記憶裏變得如此模糊?
“那就好,那就好……”負老大點點頭,心想也是,風兒現在的確是長大了!
“爹,任軍師生性閑散,怎會跟隨您征戰沙場呢?”若能留得任逍遙在身邊必是益事,畢竟任逍遙是這個時代的人不管是天文地理,還有臨戰經驗都比她豐富得多,隻是,若要一個閑雲逸士忠心跟隨一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呢?除非……
負老大聞言訝異的揚眉,眸中漾開了絲絲霧色,似是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說起逍遙,其實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罷?你也說了他那那種性情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事兒的,所以皇上次次的封賞都被他婉拒了,皇上是惜才之人這才沒有怪罪。那是二十年前,我征戰涼都的時候路過荊棘森林遇到了受傷的他,他是被一種名為‘七寸’的毒蛇咬傷了,當時情況很危急我也沒想那麼多隻是想救人而已,就以口吸毒,他這個人有恩必當湧泉相報,自那時之後他便跟著我了。至今已經二十年了,想那時他也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年呢?”
“任軍師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呢?”負清風聞言低低讚歎,清眸掠過一抹淡淡的流光,她覺得她有辦法了,隻要讓他跟著她一次,她必會想辦法讓他留下!
馬車使出城門之後便是大片如荒漠的蒼白之景,天地在遠處相接,越來越接近目的地,負清風伸手掀開了車簾向前遙望,觸目所及,一片蒼茫,根本毫無駐紮的痕跡,難道此處還有秘密之地不成?
正想著,便見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眾人都徑自下了馬車,燕溪先將負老大扶下了馬車,爾後才去扶負清風。
站定之後,負清風側目望去,四周並無異樣,心知營地必是在隱秘之處。
雪清狂雪阡陌雪傾顏雪入塵四人也緩步走了過來,那一襲紅,一襲藍,一襲黑,一襲紫在雪地中更顯突出。
按說負清風一襲白衣應與這純白的雪地融為一體,然,冰雪之姿根本掩蓋不了她的光華,反倒成了陪襯,如墨長發隨風微微揚起,狹眸流轉間,傾倒眾生。
見眾人都已到齊,負老大道,“大家都隨我來罷,各位殿下這邊請!”
“老將軍請!”雪清狂微微頷首,走在一側,雪阡陌雪傾顏雪入塵三人也微微頷首致意與雪清狂走在一側。負清風在前,燕溪在後,走在另一側。
負老大將眾人領到雪地中央,隨即轉身朝身後的眾人道,“諸位請與上麵稍後,軍事重地不宜進入。”
跟隨的一眾大內侍衛聞言都停了下來,卻將視線望向了雪清狂等人。畢竟是宮內侍衛,又怎會聽從外人命令。
雪清狂見狀,轉身朝侍衛首領微微點頭。
那首領得令,立即躬身道,“是!原地等待!”
“是!”眾人齊聲回應,聲音震顫,餘音回蕩。
“他是何人?”看到負清風身旁一身青色長衫的清秀少年,負老大疑惑的揚眉。
燕溪聞言,立即恭敬的躬身施禮,“回將軍,屬下燕溪,是太傅大人的侍衛。”
“爹,燕溪是我的貼身侍衛,沒關係。”看了看身旁眉眼低垂的少年,負清風開口道。
貼身侍衛?此話一出,立即有四抹視線掃射過來!
燕溪驀地震住,他還以為他會將他留在外麵,沒想到他竟為他說話,說起來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侍衛而已,他為何要如此信他?在這世上,又幾人能無條件相信一個人?
負清風,這三個字又一次的嵌入心底,無聲無息。
雪傾顏聞言紅眸倏然漫上了黑雲,視線凝視在那張風淡雲輕的小臉上,貼身侍衛?他何時身邊有了這麼一個貼身侍衛?若是他要人保護,他可以隨時伴在左右,何必要找一個如此礙眼的家夥放在身邊?
“貼身侍衛?老師哥哥何必要貼身侍衛呢,小塵就可以保護你,而且……”雪入塵突然開口,說的此處停了下來,意有所指的望向了負清風,見他望向他,這才漾起笑顏,“而且,小塵的武功足夠保護老師哥哥了!”
負清風聞言微微鬆了口氣,她還以為他要將兩人同住的事兒說出來,如今父親在場要教他聽見了……別人不知她的身份,父親又怎會不知?況且,在這個時代與人同住就代表失了貞潔,爹娘一定會要她嫁給雪入塵……頭好痛!如今,她真的有點兒後悔了那晚答應了他。若是他哪一日知道了她的女兒身份,以此要挾,不行!她一定不能暴露身份,一定不能。
“殿下貴為皇子怎能當清風的護衛,殿下說笑了。”
“老師哥哥,小塵是認真,絕不是開玩笑!”雪入塵故意說得極其認真,見眾人都是一怔,隨即輕輕的笑了,“真不是開玩笑呢?”
見他如此笑顏,眾人分明將方才那句話當作了玩笑話,隻有負清風雪傾顏二人心知他說得不是玩笑話。
負老大也被這一言弄得有些怔住了,堂堂皇子殿下竟然做風兒的護衛?看來,風兒在他們心中的分量的確不一般,畢竟能讓皇子殿下說出這番話來的人實在少見,即便是玩笑話。
爾後,一行人默默地跟隨在負老大身後繼續向前走,負清風緩步走在一側,身旁有燕溪隔著,其他人也近不了身。
走著,雪清狂便不自覺的落後了幾步,低斂著眉眼,心中卻回想著負清風方才那句話,貼身侍衛?那個侍衛不是今日才跟著他的麼,怎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成了貼身侍衛?而且,現在進入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能讓人隨意跟隨,他既然讓他跟隨,便說明在他心中是相信那個侍衛的!負清風是如此輕易相信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