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殘月卻在笑,動情的笑,那種感覺到很可笑的笑。笑得神秘,笑得詭異,他為什麼會這般笑?
“你笑什麼?”陽光輕輕地,淡淡地問。
他之所以輕輕地,淡淡地問,就是因為他下意識地猜測到他為什麼會般笑 。
“笑你!”
“笑我——”
“是的。”
“我值得可笑?”
“非常可笑。”
“是麼?”陽光差不多是逼視著殘月,眸子裏閃爍著急切的疑問。
“如果我說我知道哪裏來的殺氣,而且剛才所發生的這一切也都是因為這殺氣,你信不信?”殘月依舊帶著無所謂的笑色道。
陽光沒有回應,似乎連呼吸也屏止了,瞅著殘月,將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臉上,一刻也不放鬆,猶如獵人盯著他的獵物。他眸裏的疑色更濃,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在告訴殘月,他想急灼地得到答案,還是必須得到答案。
“我知道,我也早有發現,有諸諸多多的人都在找我,特別是近一段時間,包括光師兄你在內,找我的目的,無非是要營救星師兄……”殘月道,如今,他麵上的笑,是苦苦的笑,那種如同嘴裏正咬著黃蓮似的的表情,明知很苦卻還要笑出來的表情。
這就是答案?不是!一定不是。
殘月接著道:“星師兄有救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殘月那雙比陽光更精亮的眸子,也緊緊地盯著陽光的臉。陽光一振,從急灼的眸色裏激出無限的興奮,但目中的疑色非隻未減,反而增多。
兩雙眸子四隻眼睛在對視,不知幾何時候,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什麼境況下都可以笑得出來的殘月突地止了笑,一臉的輕鬆。
他再接著輕鬆地道:“這次,可以救星師兄的不是我,而是他的敵人。”
“焉語就是他的敵人,他是焉語的仇人。”
“我到在白帝城的時候,她秘密地找到我,我幾乎知道我的一切……原以為她是我這次北行最大的威脅,我也便急於去了解她的一切,但除了知道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一不得已身陷唐詩城,做了人‘詩魔’的弟子,名為少城主之外,其他的都歸於零。總以為她是我們的敵人,可後來,她不但帶來了極光劍,還送來了人間地獄的圖紙,隻可惜,星師兄辜負了發也的一片苦心,也辜負了我冒著生命殺進人間地獄裏救他的機會……那時,他已恢複了正常能量,以我們的能量衝殺出人間地獄,絕對沒有問題,隻是……”
殘月陡地停住,眸裏閃著火花。
他象是在講述著一個故事,而陽光正在聽著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讓陽光緊張的故事,聽到此處,陽光的呼吸驟然急促。
“隻是他不但阻止我去救他,還瘋子似的硬是把我趕走,轟出人間地獄!”殘月在吼,如野獸般怒吼,狂嘯。
什麼!還有這等事?
流星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陽光如雷轟頂,就象是正在被亂刀一陣捅刺,殺戮,從血管深處激出一股冷戰,整張臉都在發青。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也絕不會想到!
大抵任何人都不敢想像,流星身陷人間地獄,當殘月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他的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抵觸?他是不是瘋了,難道他想死在人間地獄?
陽光心裏也正在思索著這些令人無法揣摩的問題,其實他早就猜測到那個到大帝會社裏偷劍大鬧人間地獄的人就是殘月,隻是不敢肯定,而當前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殘月所言的真實性。但他認定這絕對是真實的,他了解是怎樣的一個怪人,一個令天下人都無法看透,無從猜測的人!
原來,還有這麼樣的事情……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殘月也在歎息,深深地,似乎來自骨子裏的歎息,憤怒之後,平息之後,感歎之後,惟有歎息。一陣陣的殺氣襲來,更重,更濃,天地間仿佛全都發生了變化。惟是陽光還在聽著殘月那個真實的故事,他已忘記了殺氣,他實在太關心流星的生死。事至如此,陽光才象是活了這麼久突然間發現一個突然性的事實——殘月很苦。他心底還有多苦?他的笑容,掩埋了他的苦,誰都不知道!
故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