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呢?”
“一大早去翰林院了,說是三日後才回來。”
柳惠冷笑“他倒是躲得快,敢情惡人全我一個做?”
“夫人,這事兒咱們得快刀斬亂麻,趁著老太太還在白雲寺聽經,得盡快把大姑娘送出去,若是再由著她這般尋死覓活,萬一傳出去.對您可不好啊。”
何媽媽兩手一攤,頓時也沒話可說。
“你去請個郎中來,我倒要瞧瞧,她能給我翻出什麼花來?!”
話說,林了了灌了半壺茶水,整個人爽快不少,這幾日忙著‘尋死’,水都沒顧上喝幾口。
“王郎中您這邊請——”
何媽媽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子柔與衛媽媽霎時打了個擺子,不等去門前迎,何媽媽領著郎中便進來了,柳惠走在最後,眼神仿佛刀子似的在林了了身上割過。
子柔的指甲都快要陷進手掌裏,她隻恨自己人微言輕,否則定要將柳惠咬破撕爛!
王郎中探過林了了的脈——
“小姐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小心調養即可。”
待開過一張方子,王郎中先行離去。
“夫人.姑娘的身子真是受不住求求夫人——”
“嗯!”
柳惠刀眼剜去“衛媽媽說話可要當心,姑娘如何,與我何幹?分明是你們照顧不足。”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衛媽媽豁去一張老臉,卻也不值幾個錢。
“好生照看姑娘,再有差池,統統發賣!”
話落,柳惠又變一張臉,拿出袖子裏紅綢布包裹的小參“這個給大姑娘補身子。”
前腳柳惠與何媽媽離開,後腳子柔抓過窄案上的人參,連帶紅綢布一道丟在地上用腳重重的跺去!
“呸!喪良心的惡毒婦!誰稀罕她的參!等老太太回來——”子柔眼眶一紅“衛媽媽老太太什麼時候回來啊?”
信已經送去三日,半點音訊都沒有換作誰都得絕望。
“姑娘——要不你逃吧!”
子柔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竟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也是被逼急了。
“胡鬧!如何逃?姑娘身無長物,且不說能逃去哪兒?就算逃出昌隆,之後呢?一個姑娘家容貌在外,若是遇上歹人,還能有活路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要眼怔怔看著姑娘被送去那閹貨的府上?我聽人說.那閹貨有折磨人的癖好,每個月都折騰死不少姑娘。”
一老一少抱頭痛哭,隻有林了了這個當事人,淡定如斯,似乎根本沒在聽她們說話,專注的捧著手裏的小本本嚴肅認真——
試了那麼多都不行,那就剩這最後一樣了
林了了用筆在上麵畫了個圈——撞車。
可是去哪兒找車呢?古代可沒有汽車哎呀!笨死了沒有汽車總有馬車吧?
林了了心中大喜,我要回家啦~
翌日,趁著晌午十分,林了了點著腳尖躡手躡腳的溜出房門,左探探又瞧瞧很好,果然沒人。
她記著這裏是有後門的,林了了提前換上婢女的衣裳,垂著頭貓著腰,一路溜到門縫前,嫌棄的看了眼,這林家還自詡大戶人家呢,也太沒防盜意識,就用個鐵鏈拴著門環,還沒栓緊,不過也多虧他沒栓緊,不然自己還溜不出來。
小身板一側,輕而易舉從門裏溜到門外。
林了了望著長長的街道,人不少,馬車卻沒幾輛,正發愁,忽然從遠處飛馳來一輛——
瞬間眼眸發亮——就它了!
說時遲那時快,林了了破壞交通規則,橫穿馬路,直直往那馬車撞去——
嘿嘿~~我要回家嘍~~
眼看那馬蹄要落下,幸得馬車夫眼疾手快,勒緊韁繩用力往後拽去,隻聽嘭的一聲,車廂內窄案翻到。
刹那間,馬蹄嘶鳴,路上的行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神兒——
“主子,沒事吧?!”
馬車裏的人,撫了撫額頭,方才撞在了木框上,前擺的衣襟被茶水潑濕,現下`身前的白瓣牡丹染了一層淡淡的茶色。
一隻纖細的素手探出,撥開遮擋視線的帷裳——
“沒傷著人吧?”
林了了的心跳的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方才馬蹄的紋路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姑娘,沒事吧?”
一抹清潤的飄進耳中,林了了聞聲尋去,腦子瞬間嗡的震了下,緊接著蒼白如紙的臉色湧起詭異的血色。
好.好漂亮的女人~~
陸羨眉間幾不可察的壓了壓——
“姑娘,你沒事吧?”
林了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立馬捂住臉“別看我!!我我我.我有失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