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3 / 3)

一口氣憋在她胸口,為什麼是紀氏遇到這種萬裏無一、戲本子上才有的幸運之事?

把自己襯托的成了城樓子上的烏鴉。

“爹爹,你說這些做什麼,您真想娶紀氏不成?”珍姐兒怒氣衝衝的,伸指指著外麵:“您就不能聽一聽姑姑的話?您怎麼就鬼迷了心竅?那紀氏有什麼好?哪個正經人家的太太是小妾扶正的?連帶我們家在旁人眼裏成了笑話!您就不能考慮考慮我,考慮考慮弟弟?”

曹延軒皺著眉,抬起一隻手打斷女兒毫無理智的宣泄,“珍兒,你弟弟妹妹對紀氏喜愛有加,為何你,對紀氏反感?”

自己是家裏最大的,父親偏偏告訴了寶哥兒、媛姐兒,把自己放在最後!珍姐兒比他更惱怒,搶著道“爹爹,您可是要娶紀氏?”

曹延軒點點頭,溫聲道:“我本來就有此意,這回顧大人起複,免了不少麻煩。我已經和你伯祖父、你伯父說了,今日叫你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最遲下月,就會娶紀氏過門。以後見到紀氏,不可大呼小叫,沒有禮貌。”

下月,下月!紀氏就要變成自己的繼母了?珍姐兒張口結舌,半點準備也沒有,情急之下叫道“爹爹,紀氏在我們家幾年,顧重暉剛剛起複,您就把紀氏扶正了!外麵的人會說您趨炎附勢,是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輩!”

曹延軒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在女兒眼裏是這樣的。“顧重暉隻是去了甘肅,能不能把差事辦好、把差事辦成什麼樣子,還是未知之數。成了還好,若是不成,這輩子也沒什麼翻身的餘地。何來阿諛奉承之說?再說,那顧重暉有風骨有膽識,世人提起來,多是讚揚的,怎麼到你這裏成了趨炎附勢?”

說到這裏,他對女兒十分失望,想起上次的事,怒火直往上躥,“你和你母親,無非為了顧家的事看不起紀氏,如今大不相同,為何你依舊對紀氏耿耿於懷?你可考慮過你十五弟?”

珍姐兒仰著頭,尖聲道“爹爹,親戚朋友、外麵的人都知道,紀氏是我們西府的妾室,是給您和娘親敬過茶、磕過頭的!你看看哪個規矩的人家把小妾扶正?您抬舉紀氏,誰也管不了,為什麼偏偏娶那紀氏?您讓我在別人家如何抬得起頭來?您不管我,倒也罷了,您讓弟弟找得到什麼樣的媳婦?您怎麼對得起母親?”

母親長母親短,你可知道,你不僅僅是王麗蓉的女兒,還是我的女兒?一時間,曹延軒心灰意冷。

“我娶紀氏,不是為了顧重暉,是為了紀氏飽讀詩書、體貼細心,恭順賢良,拿得起家裏的事,事事惦記著家裏。你弟弟和你十五弟素來親近,你六妹也受益匪淺,我娶了紀氏,家裏和睦興旺,強過不知人品的其他女子。”曹延軒不再看女兒,一字字緩緩道:“你隻知道你母親,你可想過,為父今年三十四歲,已經不年輕了,你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珍姐兒不知道,隻知道父親若娶了紀氏,母親的良苦用心豈不是成了笑話?

“爹爹,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眼中閃著怒火,握著拳頭,大聲叫道:“我永遠不會喊一個妾室為母親!弟弟也不會答應的!舅舅舅母也不會答應!”

一時間,曹延軒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王麗蓉。

他一言不發地挪動身體,雙腳踩到地板,彎腰穿上平底鞋,從床底摸出一副木拐杖,撐著站起身。

珍姐兒握著帕子嚎啕大哭,從模糊的視線裏看到父親搖晃的身體,下意識伸手去扶,被父親拂開了。

曹延軒一步步走到門口,想說什麼,半點心情也沒有,邁出屋子慢慢遠去了。

留下珍姐兒一個,站也站不穩,哭哭啼啼地伏在炕邊:若母親還在,不定多傷心呢!

父親怎麼這麼糊塗!她暗自咬牙,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承認紀氏的!